魏氏心口一堵,狠狠瞪向夏媛:“你!”/br夏媛繼續道:“當初母親搞不定夏桉那個賤坯子也就罷了,連退婚你都為我退不成。你彆忘了,我是因為你,因為你們魏家,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現在在永定侯府的每一天,都是在全你們的顏麵。不然,我與趙幽魚死網破,讓你們所有人一起難看!”/br魏氏氣得瞪圓了眼睛:“你,你?!”/br“所以啊母親,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不能隻顧著自己過得舒坦,卻不管女兒啊。”/br魏氏嘴唇緊繃。/br過了許久,狠聲道:“兩間鋪子,不能再多了,這還是我看在你腹中孩兒的份上。拿著這兩間鋪子,給我安安生生過日子。”/br兩間鋪子,笑話!/br夏媛生硬道:“不夠!”/br“不夠也忍著!要麼,”魏氏偏頭,冷冷地看她,“那你就魚死網破,如果,你有這份決心的話!”/br魏氏了解自己的這個女兒,看似怕疼嬌氣,實則她遇到事情,是死都不願低頭的。/br她賭,隻要趙幽打不死她,她絕不會放棄向上爬的決心。/br夏媛目光裡充滿憎恨。/br她看出來了,魏氏已然將她看做成了外人。/br夏舒緯能得到的,她即便拚儘全力,也不過能得個零頭。/br且她這個母親學精了。/br從前那個放銀子的場子被她收了,如今她手裡沒有她的把柄。/br今日她是不可能要出更多了。/br她倏地站起身:“女兒,會記著母親對我的好!”/br說著,她抬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br魏氏輕蔑地看了眼夏媛的背影,兀自輕哼了一聲:“彆忘了,你是我生的,跟我鬥,你還嫩點。”/br-/br回到侯府,進了絳華院,剛要進廂房,正屋方向傳來了趙幽的聲音:“聽說夫人今日回了娘家了?”/br夏媛頓住腳步,回過頭看他:“與你何乾?”/br趙幽目色邪魅地下了台階,朝著她走了過來:“嶽母一定不一會讓你空著手回來吧,”他扯扯夏媛的衣袖,有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荷包:“銀子呢?”/br夏媛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趙幽,你不要太過分,十萬兩銀子都讓你糟蹋了,還管我要銀子?”/br趙幽咬咬牙,直接甩手,朝著夏媛的臉上掄了一巴掌。/br將她右邊臉打得通紅。/br然後他一把推開了廂房的門。/br這個賤女人,搬來廂房住的時候,將自己地所有釵環細軟全都搬了過來。/br主屋裡一件值錢的物件也沒有留下。/br他走進廂房,直奔梳妝台,一把開盛首飾的妝奩。/br夏媛趕忙上前用自己的身子護住妝奩:“你要做什麼?”/br趙幽一把扯住她的發髻,將她往旁邊一甩。/br伸手將她妝奩裡看的上眼的首飾全部塞進了自己袖中。/br夏媛捂著肚子斜躺在地上:“趙幽,你給我放下,不準動我的首飾!”/br那是她現在周身唯一值錢的物件了。/br趙幽哪肯聽她的,多日困在府中,都快發毛了,他必須出去散散心。/br斂好東西,路過夏媛時,還用力朝她的腿踢了一腳。/br“賤人!”/br蝴蝶等到趙趙幽走出了絳華院,屋裡麵沒了動靜,她才走進廂房。/br她上前伸手扶夏媛起身。/br將她安置在床上。/br夏媛目色呆滯,裡麵仿佛裝了一潭死水。/br蝴蝶看著她此時的樣子,道:“走到今日這一步,姑娘要作何打算?”/br夏媛眼睛直直地望著天花板,良久,眉間倏地一動。/br她將手輕輕放在了隆起的小腹上,聲音難得有了些許輕快:“他動了。”/br蝴蝶目光落在夏媛的腹部:“是胎兒在動,說明他已經長完全了。”/br夏媛不動聲色勾勾唇,良久,笑出聲來:“她們以為這樣我就輸了?我沒有輸。”/br成婚幾個月來,她想過很多很多種結果。/br一開始她想過和離,離開侯府回夏府。後來又一想,且不說能不能合離成。即便她和離成功了,她的名聲也沒了,且帶著趙幽給她造成的一身傷痕,她不可能再嫁給三皇子。/br而其他人,她毫無興趣。/br她還想過逃離,遠走高飛。/br可是能高飛到哪?/br她根本離不開京城這繁華之地。她所有的名氣和榮耀,都在這裡。她夏媛,就屬於京城。/br所以,她的結局隻有一個。/br堅持留在這個侯府。/br夏媛用手在小腹上輕輕摩挲,聲音透著堅決:“蝴蝶,我會誕下世孫,然後,去父留子!”/br她是世子夫人,將來的侯府主母。/br世孫會繼承侯府所有的產業。/br隻有這樣,她的未來才可能獲得她想要的結果。/br蝴蝶扯開薄被,替她蓋上:“那之後,我們一起除掉夏桉。”/br“好。”/br-/br再說珠璣,前夜被從柴房裡拎出來接客之後,所有人都認為,她即便不死,至少也得奪掉多半條命。/br牡丹更是在屋裡幸災樂禍了一個晚上。/br隻想等著第二天早晨看到珠璣的那副慘樣。/br然,到了早晨,珠璣的屋裡竟沒有半點動靜。且聽丫鬟講,青青還如常地為她取了早膳進屋,就連郎中都沒有讓媽媽安排。/br她竟是還好好活著?/br牡丹實在好奇,用了早上,她敲響了珠璣的房門。/br“妹妹,姐姐想著你還傷著,給你送一些藥來。”/br她以為還得費些功夫才能敲開珠璣的房門,結果,門倏地一下就開了。/br青青道:“牡丹姑娘請進。”/br牡丹在門口幾乎還被閃了一下。/br她直了直身子,清了清嗓子:“你們姑娘還好吧?”/br青青道:“牡丹姑娘進來看看就知道了。”/br牡丹煞有其事地手握藥瓶進了屋,越過屏風,隻見珠璣穿了身極為素淨的淡藍色衣裳,好端端地坐在床上。/br全然不見昨夜被從柴房裡拖出來的狼狽模樣。/br不可能啊,那麼重的傷,昨夜又接了客,怎麼著也該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啊。/br她不禁有些納悶:“妹妹,你,你的傷沒事了?”/br珠璣看著牡丹,良久,道:“算起來,我與姐姐到今日,也認識了有十四年了。”/br牡丹嘴角扯出一絲乾笑:“可不嘛,要不說,我們是姐妹呢。”/br珠璣也笑笑:“隻可惜,我們是長在這蒔花樓裡,若是一起長在彆處,或許還真的能做一對姐妹。”/br牡丹被她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妹妹今日,何以這般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