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馬車漸行漸遠,阮娘走到了珠璣的身旁。
“看來,珠璣姑娘這第一步棋,算是下好了。”
珠璣斂起臉上的笑容,轉身緩步往回走。
她淺聲道“這個夏夫人,看得出是一個跋扈的人。也不知姑娘與她之間,究竟有什麼矛盾。”
她到現在為止,還都是在聽寧舫天的安排,並沒有見到姑娘。寧先生說,該見到的時候,她們二人自會自然而然地公開認識。
看來寧先生說的沒有錯,隻要將這口脂送予這夏夫人,就一定會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
這樣,她後麵便可以通過這個口子,慢慢接近她,與她結交。
她現在的任務,就是獲得魏氏的好感,讓魏氏對她放下戒心,既而再與她發展成一對忘年交,以便於日後取得她的信任。
她在蒔花樓待了這麼些年,討好人的手段她還是有一些的。
這個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況且,為姑娘辦事,她覺得即便再難,她也願意拚儘全力。
阮娘替珠璣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袖,道“珠璣姑娘照著寧先生的意思做便是,總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會水落石出。相信今日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珠璣側頭看向她,好奇道“阮娘,你是何時認識姑娘的?姑娘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阮娘內心慚愧不已。
她豈止是認識姑娘,還認識珠璣,更是認得珠璣已經不在世的娘。
這件舊事,包括珠璣這多舛的命運,一直是她多年來的心病。
當年,她與珠璣的娘一同為魏氏的胭脂鋪調製胭脂。
也是當年那件事全程的見證者。
可她當年膽小如鼠,沒有勇氣說出來,也沒有勇氣去幫他們去官府討回公道。
直到頭段時間,有人暗中調查魏氏買賣經營的事情。她方鼓起勇氣將多年前的那場舊事告訴了寧舫天。她近一年覺得身子很是不適,總覺得自己說不定哪一天就不在了。可她真的不想將這件事帶進地底下。
她萬萬沒有想到,寧先生竟真的將珠璣從蒔花樓贖了出來。
她也見到了他口中的那個姑娘。
那時她才終於相信,折磨了她十幾年的心事,如今終於有了轉圜之日。
那天回去之後,她哭了一整夜。
一個陌生人尚且能對珠璣做到這一步,她一個將死之人,霍出這條命又能怎樣。
於是她主動要求想要幫忙,恰巧他們想要請一個胭脂師傅教珠璣做胭脂。
她便就這樣,順理成章她地成了珠璣的胭脂師傅。
她將自己半輩子的本領傾囊相授。那款口脂,就是她調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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