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天的相處,林宛紓也有點喜歡小孩子心性的於芳芳。
這會見她不高興了,她也願意哄著她。
“那待會咱們撈點田螺回去,養幾天我炒給你吃成不?”
剛才下來的時候,她就看到了石頭邊上有很多田螺。
聽到這話,於芳芳頓時眼睛一亮!
“你說的,可不許騙我!”
一副她要是敢騙人,就休怪她翻臉不認人的表情。
“肯定不騙你,不過你待會要幫我撈!”
林宛紓直接就把人當成小孩哄著了。
一旁的紀華蘭聽到兩人的話,頓時忍不住咋舌。
敢情於芳芳就是個吃貨啊?
難怪林宛紓將她拿捏得死死的。
“宛紓,那田螺一股子泥腥味,炒了能好吃嗎?”
紀華蘭雖然也是城裡人,可她隨軍時間長,並不像於芳芳那樣沒見識。
聽到林宛紓要炒田螺,她有些好奇的問道。
可沒等林宛紓回應,旁邊就傳來一聲嗤笑。
“嗤!鄉巴佬就是鄉巴佬。”
杜茯苓目光上下掃了眼林宛紓簡樸的衣著,眼裡滿滿都是優越感。
這話一落,林宛紓還沒什麼,於芳芳就先炸毛了!
“姓杜的,你說誰是鄉巴佬?”
真是豈有此理,她於芳芳都崇拜的人幾時輪到她來嫌棄?
“都來隨軍了,還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什麼垃圾都拿來當成寶。竟然拿這種滿肚子都是泥的玩意來送人吃,不是鄉巴佬又是什麼?”
杜茯苓說著,臉上滿是嫌棄。
可被她嘲諷的林宛紓卻並沒有露出自卑和局促,自始至終都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我的確是個沒什麼見識的鄉巴佬,誰讓我家八輩子都是貧農呢。”
看她坦坦蕩蕩的,仿佛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窮有什麼可恥的模樣,杜茯苓不由得一噎。
眼前的人明明穿著跟其他農村軍嫂沒什麼區彆,可樸素的衣服卻絲毫無法掩蓋她的風華。
而她的泰然自若,也越發顯得自己剛才的嘲諷尤為可笑。
見到杜茯苓吃癟,旁邊的軍嫂們一個個都覺得暢快不已。
從前她們每次對上杜茯苓,都有種自慚形穢的窘迫。
覺得人家是海市人,家裡條件好又見多識廣,瞧不上她們也是正常的。
可現在有同樣鄉下來的軍嫂挺直了腰杆子,不卑不亢的對上高高在上海市人,她們頓時也像是獲得了什麼力量一般。
沒等杜茯苓組織好語言,就有人站出來怒瞪著杜茯苓道:“鄉巴佬怎麼給你了?沒有我們這些鄉巴佬勤勤懇懇種地,你們城裡人能吃得上飯嗎?”
“就是!主席都說了越窮越光榮,你這是看不起誰?”
“看你那做派,哪裡像是我們無產階級的人,你祖上該不會個大資本家吧?”
彆看都是農村的軍嫂,這些年耳濡目染下來,她們也知道怎麼才能將一個高高在上的城裡人打入塵埃。
果然,這話一出,杜伏苓臉都變了!
“你們這是血口噴人!我…我自然是無產階級的,我家裡都是工人!”
她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軍嫂們越發覺得她是在心虛。
紀華蘭眼看情況不對,趕緊出來打圓場。
“大夥冷靜一下,先聽我說幾句。”
紀華蘭本來就是兩邊都吃得開的,此刻她一發話,其他人就紛紛安靜了下來。
“軍婚都是要政審的,杜伏苓既然能嫁給軍人,就說明她的身份是沒有問題的,我們來自五湖四海,本來生活習慣就不一樣,有點摩擦在所難免,可吵歸吵,咱們可不興搞扣帽子那一套啊。畢竟大家夥的男人都是一個戰壕的,他們在前麵衝鋒,我們在後麵打成一團像什麼樣子?”
一番話說下來,原本一臉憤慨的軍嫂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