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睜開眼,宇宣全身不受控製的驟然戰栗一下。有些木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眼前有些發花,看到的就是一片模糊的光影。而耳邊,也似乎回蕩著那最後一句話。
實在的觸感從身上傳來,儀器常規檢測而富有節奏的滴滴輕響聲想起。下意識的擦了擦頭上的汗,而他也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擦汗的左手。
反向手背,手背上沒有任何印記,這令宇宣不僅皺了皺眉。回想著之前的一切,他發現除了最後的話之外,自己竟然將最開頭的事情忘掉了。忘掉的很徹底,仿佛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腦海中記憶的空白令宇宣一驚。他意識到之前的一切竟然像夢一樣,醒來後記憶就會逐漸消失。那麼,之前的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的呢
感知緩緩的清晰起來,宇宣也終於發現自己似乎是回到現實的世界中了。此時的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床上單薄的床單和厚實的被子,還有枕著的枕頭都是那種有些古板的白色。
藍色的紗帳遮擋在周圍,將這一張床圍繞成了密閉空間。一個有些寬大點的窗戶在左側的牆壁上,此時窗戶關著,玻璃在外麵陽光所照射中泛出點點波光照耀在被子上。
這裡,是保健室
看著周圍的情況,宇宣大致猜到了自己此時在哪。像兩側看去,左邊床頭櫃上有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儀器正在發出著滴滴的響聲,而床的右側則有著一排奇形怪狀的儀器。這些儀器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在金屬片與自己身體的鏈接下檢測著自己的情況。
看到這一幕宇宣有些無語,因為他想到了從反物質空間中回來的那次。那次自己剛醒來的時候就跟外星人在研究自己一樣,無數不知名的儀器擺在兩側檢測著他的情況。
觀察到周圍的情況,宇宣也看到了一個人。那人身材嬌小,坐在寬大的靠椅上,靠椅擺在窗戶邊,沐浴在從窗口照耀進來的陽光中。身上穿著他熟悉的公主服,纖薄的遮陽帽被放在腿上。
這個穿著明顯是娜爾莎,但宇宣卻沒有第一眼認出來。因為此時的娜爾莎那原本粉藍色的一頭長發此時已經變成了毫無生機的白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雖然依舊柔順,但明顯卻缺少了往日的活力。
而且原本和孩子一般的麵龐上出現了些許皺紋,褶皺並不多,主要在臉頰上部和鼻梁兩側,同時也很淺。但要是整體看去,娜爾莎整個人都顯得蒼老了一些。尤其是配著她這個如同孩子一般的身材和身高,再有著這樣的麵容,宇宣沒認出來也十分正常。
下意識的抬起手想要招呼她一下,但宇宣卻止住了手,娜爾莎靠在椅子上,在陽光的沐浴下睡著了。而且在陽光的照射中,她那臉上褶皺所帶出的輕微褶皺所帶出的些許影子,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抬起的手頓住了,但隨之感覺到有一個連接在身上的金屬片略微一整拉進。緊接著咣當一聲,一台不知道乾什麼的儀器就在他抬手之下拉倒了。地麵是大理石的、儀器是金屬的,兩者相碰下始作俑者的令宇宣都嚇了一跳。
在呢喃聲中微微轉醒,娜爾莎迷糊的看了一眼宇宣。“你醒了。”淡淡的話語從她的口中發出,請不出有什麼感情波動。
“嗯。”點了點頭,宇宣並沒有說她臉和頭發的事情,隻是單純了點了點頭。
“那就好。”依舊是平靜的說著。因為身高原因雙腳挨不到地,娜爾莎很嫻熟的從椅子上滑下來。將那粉色的遮陽帽戴在頭上,轉身就向外走。“我去告訴他們。”
紗帳挑開後有緩緩的落下,在慣性的作用下輕微搖擺著。雖然娜爾莎就說了那麼幾句,或許第一句沒聽出來,但在第二句中宇宣就聽出娜爾莎的話語中並不是沒有情緒的平靜,而是在語氣中有著深深的疲憊,疲憊到令她已經無法再有情緒波動了。
看著娜爾莎離開的方向,宇宣緩緩的將兩隻手放回被子中。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並沒有衣物,同時從胸口開始到肚子這裡,皮膚上有著點點刺痛。並沒有管什麼怎麼了,目光依然看著那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娜爾莎必然付出了許多。
剛醒來就不停用腦,宇宣突然覺得一整困意傳來。等娜爾莎半天也不來,他就緩緩的閉上眼睛,大腦放鬆,意識再次陷入了沉睡。而或許連宇宣都沒想到,正因為注意力被那樣的娜爾莎吸引,之前昏迷中的一切,在腦部自然運轉下已經悄然從他的大腦中抹除了。
“怎麼樣黃梟先生,我給你說的西式餐廳怎麼樣”切著手中的牛排,天齊微笑的對黃梟說道。“而且現在是夏季轉秋季,中午的時候在這吃還有免費的下午茶和點心。”
“你知道的真多。”點了點頭,黃梟端起高腳杯輕抿一口杯中紅酒後說道。這句話倒真不是在諷刺天齊,如果不是他說,黃梟還真不知道這裡有一家種類齊全而且價格還不太貴的店。而且聽到有免費下午茶,他還真有點動心了。
“那當然。”點了點頭,天齊同樣端起了高腳杯。
和黃梟那種比較優雅的輕抿一口相比,他這一口就真的是在喝了。同時雖然黃梟也不太懂這種高級酒,但也知道高腳杯隻需要一個底就夠了。而天齊倒好,如果不是杯子不大,他都恨不得將其完全倒滿後再喝。
“我對食物還是很有講究的。”一口氣喝了那接近倒滿的高腳杯中快一半的酒液,放下酒杯後誌得意滿的說道。緊接著他也開始切著牛排,一邊用刀切著一邊說著什麼。
微微皺眉,黃梟發現自己就不能和他好好說話。話語中帶著幾分火氣他倒還能聽進去幾分,一旦好好更他說話他就恨不得顯擺一下自己有多厲害、知識有多淵博。而且從他那神色中就能看出來,這是他的本性,恐怕對誰都會這樣。
看著這樣的天齊,厭惡之意再次湧上心間。下意識的側頭不再看他,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含蓄的表達自己的不滿,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天齊這種人根本就不會察言觀色。即便他臉上已經明顯流露出不滿之色,但對方依舊自顧自的說這些什麼。
看著左側座位邊上玻璃外的街道、看著那在昏暗黑夜中閃耀著的點點路燈的光芒,他的心情略微平複了一些。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略微歎息了一聲。卡爾奧古斯都,你真是收了一個不得了的徒弟。
餐廳與大門相連的那一側牆壁是一整塊的玻璃,坐在靠著玻璃的那一側就可以看到外麵的街道。進來時天齊本是想要坐那裡的,但黃梟並不喜歡吃飯時一旁還有人看著,因此就選了旁邊的一張桌子。此時那張桌子還是空著的,看著外麵的燈光,他突然發現坐在那裡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