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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娘並不想多瞧見她,隻讓她沒事不要出現在跟前。
而她做的飯,阿娘讓仆人倒去喂了狗,發現李卿落的親近討好後,甚至會拉下臉罵她:“你做這些有什麼用?反正無論如何,也換不回我的珠兒了……”
阿娘日日哭,患了眼疾。
大夫說需要血親割肉為引,以血入藥,李卿落二話不說也拿起了刀子。
可是後來,她親耳聽見,李恪川說:“那些藥,都倒了喂狗去!真是臭的讓人作嘔!”
小廝勸李恪川:“可是大公子,沒有這些藥,夫人的眼疾……”
李恪川冷笑:“就她是個蠢貨!這不過是我讓大夫故意哄騙她的話,她也信?什麼眼疾,需要這些沒用的東西!”
李卿落聽見這些話,渾身冰冷發顫。
她還未離開,就被李恪川發現了蹤跡。
她哭著問李恪川:“阿兄為何非要如此對我!?我也是你的妹妹呀——”
李恪川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猩紅著雙目,似乎真恨不得能將她活活扼死在手中。
他發了瘋似的吼她:“閉嘴!我不許你喚我阿兄!我的妹妹,隻有一個李卿珠,無論生死,此生此世!”
“而你,低賤如泥,這一生都不配!”
“阿爹阿娘亦是如此。我們寧願你從未出現過,這樣珠兒就不會死了!”
“為何沒有將錯就錯?為何偏要將你尋回?”
“來人。李卿落出言無狀,品行不端,將她帶去祠堂罰跪,沒有我的準許,不許她起身,更不許她出來!”
李卿落被捂著嘴拖了下去,關在祠堂三天三夜。
她滴水未進,粒米未粘。
而她隻要從蒲團上歪了身子,就有一根棍子狠狠抽在她的身上。
直到她徹底昏厥,被抽打的都沒了聲響,才被扔回了自己漆黑潮濕的小屋中。
李卿落以為,自己會死在那一場醒來高熱,卻並無大夫替她看診的日子。
卻不想,
忠毅侯府家的三公子,剛剛登科的探花郎,莊魏來了。
他本是李卿落還在阿娘腹中時,便被莊家老太太親手指下的未婚夫婿,後來自然是和李卿珠自幼一起長大。
他們二人青梅竹馬,郎情妾意,早已彼此情根深種。
然而李卿落的歸來,這樁婚事也不得不歸了位……
李卿珠又身死。
莊魏同李家人一般恨她。
卻又施手救了她。
李卿落不明白他的舉動,莊魏卻冷冷的告訴她:“你放心罷了。就是終身不娶,我也不會娶你!珠兒的血債,我自會慢慢向你討回,這般就死了豈不便宜了你!?”
真是可笑荒謬阿……
她這一生,活著,便真真是個錯誤。
生是為了換得李卿珠來到李家。
而死,也該換得李家所有人,心中一片安寧吧。
可她,究竟有什麼錯?
就因為,她渴望從未得到過的那一份親情?
因為李卿珠的死,她也心懷了一分慚愧而竭儘所能的討好她的血親,想要安慰他們,便任由他們踐踏侮辱嗎?
可她原本才是他們的女兒,妹妹,還有未婚妻啊……
她什麼害人之事也未曾真的做過。
是他們將她尋回。
隻因為李卿落死了,她便是千古罪人嗎?
屋外的雪,仍在‘簌簌’的落著。
李卿落逐漸咽了氣。
她看著自己被凍得發僵的屍體,意識到,她的靈魂出了竅。
她飄出了屋子,飄到後院,再來到燈火通明的前院。
不知李家發生了什麼喜事,到處都是笑聲,歡呼和熱鬨。
自李卿落回來後,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奇景。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卻看到一嬌俏如花的女子,正站在人群正中,依偎在阿娘的懷中撒著嬌,口口聲的喊著:“阿娘,我好想你們阿!”
“還有阿爹,阿兄!”
“對了,妹妹呢?我還未曾見過她呢,她在何處,快讓她一起來,讓我與她說說這場誤會吧!”
這、這是李卿珠!?
她竟然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