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轉過頭,想搞清楚自己究竟在哪裡,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病床旁的年輕男孩,猛地睜大眼睛,淚水止不住地留了下來。
兩個人對視的視線都有些尷尬地回避著對方。
但看到李子維臉上那平靜的表情時,陳韻如心裡剛冒出的那一小簇希望的火苗,瞬間熄滅。
陳韻如心頭猛地一跳,呆立了兩秒,才緩緩轉過身。
李子維停住車子,轉頭看著陳韻如。
隻留下心有所感的李子維,與仍然羞紅著臉的陳韻如。
見陳韻如還是沒有反應,李子維歎了口氣,從兜裡掏出隨身聽,將耳機塞進陳韻如耳中:“我聽說很多人在昏迷的時候還是聽得到聲音耶,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你躺著也是無聊,不如我們來聽點音樂吧…”
“謝謝你送我回家,謝謝你。”陳韻如擠出一絲笑容,說完這句話後便快速轉身朝家走去。
轉頭一看,是一輛汽車。
人生初次告白就被拒絕,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丟臉、害羞、傷心、難過等各種情緒紛紛湧上來,她手足無措,隻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感覺到一股冰涼從腳尖處緩緩躥起…,
“所以,我不會喜歡上你的。請你以後不要再喜歡我。”李子維說完,看了她一眼,明知道自己說的話傷害了她,但他必須這麼做:“不然,我以後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跟你當朋友。”
吳文磊安慰要她先待在家裡彆亂跑,他想辦法找找看韻如母親和思源到底去了哪裡。
“王詮勝!?”
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原先熱切的期待漸漸冷了下來,整個人垂頭喪氣、腳步緩慢地獨自走在深夜無人的街上。
…………
初秋的晚風徐徐吹來,夜晚的街道上人車稀少,街邊路燈一盞一盞滑過身旁,她感覺到自己握著摩托車後座把手的雙手正在微微冒汗。
兩人沒再說話,任憑晚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好了,我知道啦!!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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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俊傑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道:“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你就送她回去吧,拜托了。”
“嗯,很晚了,早點休息吧。”李子維道。
“我?!我送她回去?”李子維瞪大了眼,指了指著自己。
她越想越慌,感覺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在這時候哭出來。
“韻如,你先冷靜下來,有話慢慢說,怎麼了,告訴舅舅發生什麼事了。”電話那頭的吳文磊連忙問道。
眼見離家越來越近,想起李子維馬上就要移民加拿大,陳韻如鼓足了勇氣,也許,是這輩子所有的勇氣,用李子維聽得到的音量道:“那個,李子維,我可不可以對你許我的第三個願望?”
李子維忙追上莫俊傑:“喂,莫俊傑,你…,你在乾嘛啦…,”
他隻是陪好友來壯膽追女生的,接下來就沒他的事了。
聽見陳韻如的告白,李子維心情有些複雜,抬頭看著前麵的路,沉默下來,仿佛並沒有聽見她剛剛那番話,踩動油門,摩托車繼續往前,陳韻如意識到李子維的冷漠,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陳韻如走到他麵前,鼓起勇氣看著李子維,問道:“你會這麼說,是因為莫俊傑的關係嗎?”
“不是啊…,”
“舅舅!他們是不是都不要我了?”陳韻如泣不成聲:“他們是不是真的都不要我了??”
“晚安!”
在那一瞬間,她本來可以躲開,但心如死灰的陳韻如心裡一個念頭閃過,或許,自己就這樣離開也好。
李子維沒有回答,隻是望了後視鏡一眼,她的臉龐映在鏡中,兩人視線在鏡中交會後,他明白了什麼,然後轉開了眼神。
他對陳韻如有好感,但並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況且,…她還是莫俊傑喜歡的女孩。
“沒事的韻如,你先冷靜下來,慢慢講,沒事的……”
李子維跨上發動引擎,正要離去時,陳韻如卻喊住他道:“等一下!”
陳韻如心裡感到一陣不安,張望了一下,跑到樓上時發現弟弟的房間門是開著的,於是快步走了過去,房間裡同樣淩亂,衣櫃門還是打開的,裡頭的衣服被翻得亂七八糟。
男孩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
“就是…,就……,我…,我…,”
陳韻如心裡歎了口氣,剛想轉身回家,李子維猶豫了一下,還是喊住了她:“陳韻如!”
陳韻如拿出鑰匙,打開家門,靠在門口,看著李子維遠去的身影,許久才轉過身準備上樓。隨即愣住了,客廳一片淩亂,仿佛有小偷闖入。
她一個人在黑暗裡,不想醒來。
“那個…,謝謝,…謝謝你送我回來。”陳韻如低著頭小聲地說道。
想伸手抱住李子維的腰,但出於女孩的矜持卻讓她遲遲不敢采取行動。
黃雨萱不顧渾身的酸痛坐起身子,緊緊抱住了李子維。
“陳韻如??”
李子維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驚住了,想推開陳韻如又想起她還是個病號,一下又愣住了,隻得任由黃雨萱緊緊報著自己,一時間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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