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一挑,霍敏怒道:“哪個八婆敢找你麻煩,我打斷她的腿!”
“咳咳~,回家再跟你說。”
看著周圍警察好奇的目光,何敏尷尬地笑了笑,拉著霍敏出了門口,朝阿紅道:“沒事,我隻是說了實話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有時間一起喝茶。”
“好!我等你電話!”
阿紅笑了笑,拍了拍何敏肩膀,轉身攔下一輛出租。
“現在可以說了吧,你不是理發去了嗎?”
易華偉把車開了過來,霍敏拉著何敏坐進車子後排,關心地詢問起來。
“是這樣的…,”
何敏緩緩將事情說了一遍,笑道:“然後就過來警署錄口供了,那個朱茜還給我一千塊錢,想讓我做偽證,我把錢交給了,那個說她賄賂警察,把她嚇得要死,哈哈哈~,”
“不要怕,要是那個八婆敢來找你麻煩,看我怎麼收拾她!不過…,看不出來,那個女人一打三?她叫什麼來著?”
霍敏對一打三還完勝的阿紅蠻感興趣。
何敏拿出名片看了看:“鐘麗紅。”
……………
今天是關友博開庭的日子,一大群記者圍在原訟法院門口。
“關友博被控非法使用槍械和謀殺的案件今天開庭,被告交了破紀錄的1000萬擔保金,還有七名社會賢達的擔保之下,獲準保釋,擔保人包括寶通銀行副主席梁國華,彙景寰球投資集團總經理邵安娜……,”
法庭的觀眾席上座無虛席,除了關友博的親屬朋友,還有眾多的媒體記者,他們舉著相機,捕捉著每一個關鍵的瞬間。
法庭內莊嚴肅穆,法官身著法袍,威嚴地坐在審判席上。檢控官和辯護律師分彆坐在法庭的兩側。穿著一身修身西服的關友博眼神波瀾不興,跟坐在觀眾席上的邵安娜對視一眼後,平靜地看著檢控官。
觀眾席上的人們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案件的種種傳聞。有的義憤填膺地譴責劫匪的罪行,替關友博鳴不平;有的則對死去的劫匪表示同情,認為他們罪不至死。
“鐺!”
法官敲了一下法,法庭一下變得鴉雀無聲。
一番流程過後,戴著一頂假發的檢控官起身問道:“關先生,請問你玩了幾年槍?”
關友博回答道:“五年。”
“為什麼喜歡玩槍?”
“因為和我的工作性質很像,需要高度的集中力和冷靜的判斷力。”
“那怎麼不打高爾夫?打高爾夫也可以呀。”
關友博淡淡道:“有人踢足球,有人潛水,都是個人愛好。”
檢控官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緊緊盯著關友博:“你是不是有暴力傾向?”
對檢控官的壓迫性舉動視若無睹,關友博淡定地搖了搖頭:“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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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你怎麼會當疑犯是槍靶,對準他們每人都打幾槍?”
“法官閣下!”
辯護律師起身提出抗議道:“香港有2266人擁有持槍證,他這是假設所有的人都有暴力傾向。”
被辯護律師老辣的話語嗆住,檢控官臉色一變,看著法官臉上露出讚同的表情,心知不好。
“我可以回答,”
沒等法官開口,關友博看著檢控官道:“是慣性!實戰射擊經常連續發射,目的是想補中得分。”
檢控官抓住關友博話裡的漏洞:“你開槍打人,當是打比賽?”
“不是…,”
關友博解釋道:“雖然我不是紀律部隊,當我們的訓練方式類似,連續發射才可以瓦解對方的還擊能力,飛虎隊也是這樣。”
檢控官走到關友博身前,緊緊盯著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開槍打在槍靶上和打在人身上,感覺是不是不同?”
“法官閣下,”
辯護律師起身提出異議。
法官點點頭,看著檢控官:“檢控官,我不明白你的重點。”
“我換一個問題,法官閣下…,”監控官微微欠身:“你知不知道,槍可以殺人?”
“知道,但是不用槍也能殺人。”關友博點了點頭。
檢控官逼問道:“你以前有沒有幻想過殺人?”
遲疑了一會,關友博還是點點頭:“有!”
“那你以前有沒有幻想過,將子彈打進人的身體?”
“有!”
“那你可不可以描述一下你的幻想?”
“我想每個人從小就已經接觸過殺人的影像,”
看著旁聽席上的陪審員,關友博緩緩道:
“電影、新聞…,我當然幻想過將子彈打進人的身體,但是當我玩過實戰射擊之後,當我接觸了槍,知道了它的威力和危險之後,這個想法反而沒有再出現。”
檢控官凝視著關友博,緩緩點了點頭,轉身走回自己席位,開口道:
“一個人的興趣,可以反映出他的個性和人格,你同不同意?
你學過心理學,你應該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關友博眼神不變:“我同意!”
“那你知不知道?”檢控官接過助手遞過來的人形靶:
“當一個人長期對著人形槍靶開槍,會潛移默化地增加它的殺戮性?”
“知道,”關友博開口道:“所以,射擊協會為了要避免公眾不安和爭取實戰射擊加入奧運,槍靶早就已經改了,不再是人形了。”
關友博話音剛落,旁聽的眾人對於檢控官出現這種低級錯誤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檢控官狠狠地瞪了助手一眼,將人形靶使勁丟了回去。
“鐺鐺!”
“肅靜!”
法官敲了敲醒木,嗬斥了一聲,隨即看著檢控官:
“檢控官,你可不可以直接一些?”
“可以,法官閣下,”
檢控官壓下心裡的煩躁,看著關友博,冷靜道:“請問,你熟悉槍械使用條例嗎?”
“熟悉!”
“那你知不知道除了在槍會及比賽場地,你絕對無權使用你擁有的槍械?”
“我知道,但當時的情況……,”
“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檢控官打斷關友博的辯解。
“法官閣下,”辯護律師起身道:“被告有權補充。”
法官點點頭,看著關友博:
“你可以繼續。”
沉默了一會,關友博緩緩道:
“在被羈押的這一段時間,我不斷問自己有沒有做錯,我不斷地在想,當時我為什麼不倒車往回開?我明知道開槍會惹禍,為什麼我還要這樣做?最後,我沒責怪自己。”
關友博淡淡地笑了笑,表情十分真摯:
“因為如果我不開槍,我知道那個交通警一定會死,我的出發點是救人。所以,我一點都不後悔。就算再讓我遇上,我相信,我還會再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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