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早早來到醫館,看病之前,她總是要把醫館裡裡外外打掃一遍,等師傅來了,就可以開始看診。
半夏來醫館之時,隻是一個12歲的小姑娘,晃眼間,都快二十了,她所有的時間都放在攻克和研究狂躁病上,以至於柳絮給她張羅了好幾個夫婿,全部被半夏以不嫁人為借口而推脫了。
哥哥爺爺父親都在京城外流浪,自己努力了這麼多年,究竟沒能讓他們進京。
好幾次,半夏好像把狂躁症的重任丟給師傅,自己出京跟隨家人。
可是爺爺不同意,一而再的警告半夏,她不是李家的人,是皇上的人,沒有皇上的恩賜,自己的家人全部都成白骨了,哪裡還有什麼家?
半夏沒有做錯事,可是爺爺做的錯事是為了救父親和哥哥,所以半夏有責任留在京城為皇上治病。
時間一久,半夏也釋懷了,雖然自己沒有親人,但是有師傅和英子,還有祖師爺,他們都待我如親人,跟著師傅還能學到疑難雜症的方子。
有了這些,何必一定要追求完美呢?滿則虧,虧則滿,是道理,也是醫學。
半夏慢速的擦地,又認真的擦桌子,凳子,遠遠看見一個男人往裡麵走來。
他一襲淺墨色長衫,溫和的眼眸如一汪春水,儒雅的氣質,讓人感覺無比的親切。
半夏愣神之時,男子話語軒昂的問道:“姑娘,柳大夫在嗎?”
半夏回過神來,不免有些臉紅,這是怎麼啦?怎麼對一個陌生男子入神了,半夏清了清嗓子說:
“師傅還沒有來,你找她有事?”
男子溫和的說:“是,我最近總是有點肩疼,想請她給我做個理療。”
半夏沒好氣的說:“你看了外麵的牌匾嗎?女醫館,我們隻看女子,不看男子。前麵有一家百草藥鋪,你去看看吧。”
男子尷尬的笑道:“我隻找柳大夫,我能在這裡等等嗎?”
半夏冷峻的說:“不行,出去,我們隻看女子。”
說著,就那手裡的掃把開始趕男子,男子一邊退一邊說:“我跟柳大夫熟悉。。。”
半夏是原則性極強的人,她才不管你是不是熟人呢,反正男人不能進來。
剛剛進屋的柳絮,看到半夏在趕一個男子,問道:“怎麼啦?”
聽到柳絮的聲音,男子扭過頭,喊道:“舅祖母,您再不來,我就被這姑娘掃地出門了。”
柳絮驚喜的說:“天明,是你啊,聽你娘說回來了很久,怎麼都不來看我啊。”
半夏愣住了,他就是天明?叛亂之時,冒死救下太子的廖天明?
看到半夏紅著臉站著不動,天明笑道:“我們也是不打不相識,我叫廖天明,你呢?”
半夏沒有回話,羞得扭頭走了。柳絮慌忙介紹:“我徒弟,李太醫的孫女半夏。性格冷淡,原則性強,你不要在意啊。”
天明沉思著:“李太醫?她孫女是你徒弟?舅祖母,你居然收她為徒?”
柳絮擺擺手:“一言難儘,你今天找我有事?”
天明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看病的,指著肩膀說:“劍傷之處,遇到變天,或者勞累,總是隱隱作疼。我娘是當年我爹的腿傷,就是您治好的,讓我來做幾次理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