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光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上來了:“是,無藥可醫。”
趙頊繼續問:“什麼病?”
什麼病?呂光有點急了,什麼病才無藥可醫?他萬萬沒有想到,皇上問得如此仔細,早知道如此,應該先去打聽打聽什麼病容易死人。
慌亂之時,呂光隨意編造:“是傳染病,發病幾日,就病入膏肓了,請來大夫都措手無策。”
裴大人臉色有些難看,大理寺還關著五位粱淮吉送來的犯人,都是從太原帶回來的,難道與呂府有關?
趙頊不急不躁,從衣袖裡拿出呂府五位門客的供詞,放在呂光麵前道:
“你府中有五位門客,他們寫下了呂貴人母親致死的前因後果,你仔細看看,是否屬實?”
這下,呂光真是嚇破了膽,五位門客不是遊學去了嗎?怎麼會在京城?
呂光戰戰兢兢的打開供詞,上麵詳細寫了他們是怎麼侮辱凡娘,最後凡娘上吊自殺的全過程。
呂光還沒有看完,就趴地上了:“皇上,他們所言不屬實,臣不知啊。”
趙頊沒有理會呂光,而是把供詞遞給天明和裴大人:“你們彆隻知道喝酒,也看看吧。”
天明和裴大人拿起供詞,越看越氣,這飯誰還吃得下?
天明憤怒的把供詞放在桌上,指著呂光說:“你。。。。。究竟是何心態,做出如此豬狗不如之事,那是呂貴人的親娘,你的小妾啊,你居然讓外人侮辱。。。。”
裴大人更是臉色發黑,他見的官司多了,把小妾讓給他人當眾侮辱,可是頭一次見。
呂光全身濕透了,隻好喊冤:“皇上,不要聽信小人之言啊,他們汙蔑臣啊。”
趙頊對小卓子說:“既然呂大人覺得是他人汙蔑,你去把證人帶來。”
小卓子出去,不一會兒,采衣進來了,她早就守在福寧殿外了。
見到采衣,呂光就像見了鬼:“你,怎麼在京城?”
采衣普通跪下:“皇上,奴婢是凡娘的朋友,她的事,奴婢最清楚了。”
說完,采衣惡狠狠的看著呂光:“老爺,沒有想到,你也有今日。娘娘與凡娘在呂府,可是被你們欺負得遍體鱗傷。
本來娘娘進宮了,你對凡娘稍有善待,殊不知,娘娘一直得不到寵愛,你便把所有的怨氣,全部發泄在凡娘身上,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最可恨的是,你親自把凡娘送到五個惡魔手裡,他們整整折磨了凡娘一下午啊。。。。”
天明實在聽不下去了,指著呂光道:“你,堂堂大宋三品官員,連畜生都不如。”
官員也有官員的規矩,哪怕你造反,也算是錚錚男子漢,成王敗寇,自行承擔後果。
可是你拿著手無寸鐵的女人,在家裡欺負,是個男人都覺得可恥。
當年交趾國攻打邕州,扒光女性衣物,整個大宋都是憤怒至極啊。
凡娘沒有做什麼錯事,你就讓外男欺淩,還算是人嗎?
呂光不能再做辯解,隻能拚命求饒:“皇上,臣錯了,臣願跪在呂貴人麵前認錯。。。。”
為了保住家人,呂光不得不低頭認錯。
趙頊卻不慌不忙:“呂大人,欺壓皇家妃子的母親,這隻是其一,收受賄賂,拉攏當地官員,搜刮當地百姓錢財,這是其二,”
說完,小卓子把厚厚一堆供詞丟在呂光麵前。趙頊繼續道:“你進京當日,就收取他人錢財數萬兩,還有平日豪奪的土地,店鋪,金銀,全部都記在冊子上,你仔細看看,是否屬實。”
呂光徹底傻了,原來他進京時,皇上就已經監控了呂府,可憐我還得意洋洋,殊不知呂家早就完了。
呂光麵如死灰,再多的爭辯,也辯不過事實。
原來趙頊把我晾在客棧,是因為他還在等待太原的證據,進京那一刻,我就注定了這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