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數杆獵槍朝著半空同時開槍,硝煙從槍口飄出。
那騎在馬背上的人重複道:
“哪個小子是瓦爾羅坎家的!!?”
……
尋常人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麵。
黑壓壓一大片人馬,所有人都穿著古典正裝,頭戴紳士帽,腳上是長筒皮靴,腰間挎著細劍,手中扛著獵槍。
除了以上統一著裝之外,這幫人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嘴唇上兩撇小胡子。
大概是從舊時代延續下來的流行風格,男性的小胡子在今天早已經過了時,但是在貴族圈子裡依舊被推崇。從這幫人腰挎細劍這點上就可以看得出來,貴族圈是一個相對比較守舊的群體,畢竟這年頭扛把劍出門已經是有點小尬了,劍早已經被更加風雅的手杖所代替。
不過,雖然服飾風格有點怪,但一下子冒出來上百個騎著駿馬的壯漢,這聲勢依舊是嚇人的。
他們是謝爾曼家族的私人武裝,在舊時代,議會製度沒有形成之前,貴族莊園擁有的武裝力量主要是用來維護自家的土地、資產、商運以及對奴隸仆工的控製,是他們的先輩被賜予爵位的時候附帶了一項特權。
爵位被後人繼承的同時,這種特權也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不斷地被擴大。
私人武裝又無法定性,貴族們可以有無數種說辭,他們可以說這些隻是保鏢,甚至隻要脫下槍劍,武裝人員也可以是莊園的園丁,官方根本沒有辦法明確一座貴族莊園裡頭到底有多少武裝力量。
……
眼下,黑壓壓一幫人馬把山坡下的篝火位置圍了個水泄不通,左右兩條通道都徹底被堵死,他們的意圖非常明顯了,如果瓦爾羅坎家的人一直藏著,可能這裡所有人都要遭殃。
不僅武裝人員咄咄逼人,連他們胯下的馬匹都氣焰囂張,時不時地提起前蹄作勢要往篝火邊的女眷中踩踏。
“他們在山上!”
一名鼻青臉腫的男人跳下馬四處張望了一圈,指著山坡上邁洛等人所在的位置喊道。
他就是那6人中逃掉的漏網之魚,當他發現勢頭不對勁的時候立馬就選擇了開溜,回到莊園搬救兵。
……
“把我們家少爺還回來!不然這裡的人一個都走不了!”
貴族武裝人員中為首的一名中年男人將手中的獵槍指向了篝火旁邊的女人和孩子,衝著山坡上麵喊道。
他目光漠然,仿佛完全沒有看到那些婦女眼神中的驚恐,也似乎完全聽不到孩童的哭喊。
在男人眼中,這些平民不過都是低劣的賤種,在舊時代都是當奴隸的命,隻配吃鞭子的貨色,他們的死活與自家少爺的安危比起來完全是不值一提的。
……
山坡上,男人們被徹底震住了。
他們確實隻是工薪階級的平民,前半輩子連槍都沒摸過,如何麵對得了如此荷槍實彈上百人的陣仗。
甚至壓根都不需要這幫人馬出現,在聽到“謝爾曼家族”的名號的時候其實他們就已經慫了。
但是這怪不了他們,階級之間的差距不是一腔熱血可以逾越的,在底層打拚的時間越久,他們就越加深刻地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男人們如此,康更是如此。
“算了,我認了。”
康看著現場不知所措地眾人,又轉頭看向艾瑪和邁洛:
“芬恩還在下麵,我得下去……今天的事情由我自己來扛,我會說全都是我乾的,跟你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大家不要擔心。”
康知道必須有人出來扛了。
對方認定了瓦爾羅坎家的人,此時他們指望不了任何人來施以援手,在康的概念裡也沒有人能掰得動謝爾曼家族這座大山,謝爾曼想要踩死一個平民階級的家庭輕而易舉,他現在隻希望自己一個人扛下一切之後家人能不受牽連。
他是一家之主,是家裡最年長的男人,這時候必須站出來。
……
“康老哥,這次真的沒辦法了……”
“那畢竟是謝爾曼家的……”
眾人麵麵相覷。
這時候誰也沒有底氣,誰也不敢說一句硬氣了話了,畢竟他們身後都有家人兒女。
“康老哥你先彆急。”邁洛冷不丁來了一句。
“你喊誰老哥呢?”康回頭一瞪。
“欸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哦那你應該是酒醒了。”邁洛擺擺手。
他轉身朝著眾人說道:
“大夥不要急哈,人是我打的,人家指名道姓要找的是瓦爾羅坎家的小子,跟你們沒關係的。”說著他又拍拍康的肩膀:“跟你這個瓦爾羅坎家的老子也沒關係。”
“咱們的孩子和女人都還在下邊,安全起見,最好彆跟他們起衝突,你們先在這裡呆著,我過去跟他們講講道理。”
邁洛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昏死的希裡安旁邊,拽起他的一隻腳把他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