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餐廳位於城南第1教區,屬於商業中心地段,能夠在這種寸金寸土的地段立足的餐廳都是楠薇城餐飲界排行榜數一數二的存在,基本等同於J院界的享樂屋,因為光有錢,玫瑰餐廳也不一定能吃到東西,你還得有相對應的身份地位,甚至還得有一定的美食品鑒功底,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最後一點純屬扯淡……
但是把吃飯這件事情說成是品鑒美食,不就很清楚地把自己和那些普通賤民之間區分開來了嘛,這是高雅的政客和貴族們一種附庸風雅的習慣,大概意思就和紳士的手杖一樣,都是沒什麼**用的。
玫瑰餐廳裡人均一餐的費用大概可以頂工薪階級的家庭三個月到半年左右的全部開銷,這裡有絕對私密的包間,並且是允許私人專屬的,客人可以隨心所欲地發揮想象力,餐廳會滿足一切的用餐需求。
不管那玩意兒是合法的還是不合法的。
隻要你支付得起,玫瑰餐廳就會將其烹飪好、端上餐桌。
……
有明確的文獻記載,玫瑰餐廳的曆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紀的騎士時代,當時有一位酷愛研究美食的騎士,名諱就叫做“玫瑰騎士”,楠薇城博物館裡麵至今還存放著這位騎士的油畫。
而玫瑰餐廳的大樓正麵,也複刻了那幅油畫,將玫瑰騎士本人的臉龐放大許多倍,印在大樓正麵,這種裝飾風格徹底偏離了絕大多數的建築裝飾理念,在略顯滑稽的同時,又多少有點滲人。
因為當你站在玫瑰餐廳大樓樓下的時候,就會感覺有一張幾十米高的大連在俯瞰著你,很難不激發出內心的巨物恐懼情緒。
……
…
“許久未見,親愛的伯爵大人。”
此時是愛德華抵達楠薇城的第二天。
他進入久違的私人包間的時候,自己的律師已經恭候多時了。
律師想要上前攙扶愛德華,但被他抬手拒絕了。
“我隻是看起來老了一些,但走路還是可以自己來的。”愛德華走到背靠落地窗的位置坐下。
透過身後的玻璃,他可以看到楠薇城最繁華的街區。
但愛德華沒有在這些無意義的風景上浪費自己的時間,他用臃腫的手指將煙草一點一點地壓進煙鬥,對眼前的老律師問道:
“資料應該擬好了吧?”
“上個月您給我來信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這是最終修訂好的版本,請您過目。”
律師取出一紙文件送到愛德華的桌前。
愛德華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想起來:“該死,忘了我的眼鏡應該是忘了帶來了。”
“無妨無妨,我念給您聽。”律師十分恭敬。
但愛德華卻一擺手:“不,我得看。”
他拿著文件,儘可能地讓紙張遠離自己的雙眼,但又不能離得太遠,介於可視範圍內,眯著眼睛十分吃力地瞄著紙張上麵的字句。
律師見狀也連忙走到窗戶旁,將窗簾拉開一些。
……
整個過程持續了將近三十分鐘,看完之後,愛德華隻感覺雙眼乾澀難耐,他放下紙張,仰靠著椅背,閉上雙眼,口中說道:
“迪倫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各大報社那邊是我去做的工作。”律師點點頭,不敢多言。
“等這份遺囑生效之後,迪倫的死就解釋為外出狩獵的時候墜崖死亡的,還是交給你來處理。”愛德華平靜地安排著親兒子的死亡宣告,語氣中聽不出有任何一絲悲憫的情緒。
“明白。”律師聽懂了愛德華的意思,他趕忙從自己胸前衣兜裡取出鋼筆遞給愛德華。
愛德華在那張決定了爵位歸屬權的遺囑上欠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後律師又取出印泥,讓愛德華在遺囑的簽字上方摁下手指印記。
至此,隻要遺囑拿到法院進行公正執行,哈裡森的爵位繼承權就徹底坐實……
律師無比鄭重地將遺囑收起,存放到硬殼文件袋之後,又放進隨身攜帶的箱子裡,確認箱子的鎖扣扣穩牢固之後,輕輕地把箱子放在自己的腳邊。
他雙手合十,像是了卻了一番大事一樣,對愛德華問道:“那麼……請問您想用餐了沒?”
“上菜嘛,我已經一年沒有吃過這兒的菜了,很是想念。”
愛德華點點頭。
律師立即抬手輕點了一下餐桌上的鈴鐺。
隨著清脆的“叮零”聲響起,不出兩分鐘,就有身材窈窕的女服務生推著餐車進入了包間。
她將餐品一一端送上桌,為兩人倒上紅酒,禮貌地說了一句:“請慢用。”
便恭敬地退出了包間。
……
“服務素養不如當年了,連餐盤蓋都不幫我們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