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克姆鎮的原住民攜帶有她的血源,可以聽得見她的呼喚……一群不知感恩的東西,把藏在自己血管裡的本能認作是詛咒。”
這是渡鴉的原話。
索羅門的人被女孩帶入了荒山深處,最後到達的是一片深邃的穀地。
這裡是礦業公司最初開鑿的礦場區,但是因為前期對地址岩層結構的錯誤判斷,導致了整個地下立體礦井的框架發生了崩塌。
事故導致了挺多采礦工人被掩埋,至今也沒有找到這些人的屍體。
而就在坍塌事件發生之後,這片礦場上生長出了許多水晶蘭。
陰暗的穀地內,如同幽靈般的白色花卉錯落有致地隱藏在樹木的陰影之下,在夜色中非常顯眼,非常詭異。
……
對坍塌的礦場進行整理的時候,礦業公司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下洞穴,那些洞穴不是他們計劃開鑿的礦洞,而是在他們來到伊克姆之前就已經存在的。
隨著不斷地深入探索。
索羅門礦業公司的人發現這是一座複雜的地底迷宮。
而自從礦場的井筒與地下洞穴被打通之後,日常采礦作業過程中就接連不斷有采礦工人失蹤的事情發生。
所以才有了渡鴉的到來。
……
索羅門的眾人燃起火把,在發瘋女孩的拖拽下進入了礦洞。
他們最初進入的這座礦井其實很狹窄,傾斜向下的井筒最多也隻能容納兩個成年人並肩而行。
可是隨著不斷深入,兩側石壁的距離在不斷地擴大,石壁岩層的顏色也在逐漸變深,石壁上看不到什麼新鮮的開鑿痕跡。
地下洞穴的路徑無比複雜,幾乎每走十幾米就會出現兩三個岔口。
隨著女孩在前麵拖拽著鐵鏈不斷引路,眾人一步一步地深入這片地下洞穴,而四周圍的環境也在不斷地變的寬敞,以至於他們手中的火把光照度已經無法覆蓋視野的全部……
渡鴉把邁洛那幾人留在隊伍的最後。
隻留著幾個持槍的人負責看押。
他並不擔心邁洛幾人逃竄,且不說能不能從這地下迷宮逃出去吧,就算真的逃了出去,也活不到明天。
隊伍的最前端,鐵鏈與岩壁碰撞發出的刺耳聲音和女孩急促焦躁的嘶吼混雜在一起,讓人心神不寧。
但全程都沒有人說話,索羅門幫會的人似乎都很紀律嚴明,在最前端的人沒有給出任何指令的情況下,沒有人停下步伐,還有人不斷在沿途石壁上做著記號,將每一個分岔路口的正確道路都記錄好。
……
最終,隊伍進入到一片廣闊深邃的環境,在這裡已經徹底看不清正前方的畫麵,火把的光亮隻能照射到近距離5米左右的石質台階,台階沿著陡峭的山崖不斷蜿蜒向下,石階的一側是石壁,另一側是深邃的黑暗,像是一片填滿墨水的湖泊,更像一張張著的巨口在靜等著他們當中是否有人失足跌落下去。
邁洛跟在隊伍的最末端,平靜地看著自己周圍的一切。
他看到石階左側崖壁上鑿刻著的一些詭異圖騰和文字,那些蜿蜒扭曲的線條好似在描述著某個故事,鑿刻痕跡的邊緣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鋒利棱角,這說明崖壁上的圖騰已經有些年頭了。
邁洛看不懂崖壁上的圖騰和古文字想要表達的內容,他隻依稀記得一些類似於菌類、人類臟器的簡圖,但他無暇去關注這些,因為隨著隊伍不斷深入這座巨大的地下洞穴,他開始聽到石階底部傳來的一些鬼祟動靜。
那些動靜像是有人拖拽著雙腿,以很懶散的方式在地上行走一樣。
……
邁洛本以為自己會在地底深處見到成噸堆積的白骨,或者屍體。
但是並沒有,貼著崖壁旋轉向下的石階通向一片廣闊平坦的地麵,這裡沒有任何令人作嘔的畫麵,相反,鬆軟的土地上除了水晶蘭,還有其他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草本植物,畫麵居然有那麼一絲奇怪的靜謐。
而一路嘶吼著橫衝直撞的女孩也在踏上這片土地之後緩緩平靜了下來。
她並沒有恢複正常,而是瞪大著那兩隻滲人的眼白,呆呆地望著空地前的某一個方向,臉上露出了虔誠、憧憬的表情,身體呈現的是一個匍匐跪拜的姿勢。
手持鎖鏈的馬歇爾舉起拳頭做了一個示意止步的動作。
他把鎖鏈遞給了身旁的人,接過對方手中火把,另一隻手從腰間抽出手槍,緩步往前挪進。
隊伍緊隨其後。
他們緩步向前,腳下那片鬆軟的土壤開始轉為冰冷堅硬的石壁,但幾十根火把發出的光照始終都沒有辦法覆蓋到前方視野的儘頭,就好似這條路永無止境一樣。
……
嗤嗤……
撲通、撲通、撲通……
一些鬼祟可怕的動靜從前方傳來。
邁洛很確定,前者是某種東西的腳步聲,後者則是頻率緩慢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