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了他半天了,這個人有古怪。”
莫戈特一本正經:
“伊克姆的原住民一直都有這種症狀,夜深之後他們會喪失理智,受到荒山中某種東西的蠱惑,做出一些古怪的舉動,但我也弄不清楚,那小子不是外地人麼?你們為什麼大老遠跑來蓋利德調查這件事情?難道他是當年我放走的那個人的後代?該死的東西居然敢跑回來。”
他這一大串亂七八糟的,直接把麗貝卡給說懵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喲。
麗貝卡知道,邁洛不可能是伊克姆原住民的後代,他自己說過,他的家鄉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但有一件事莫戈特說對了,那就是伊克姆原住民的“詛咒”。
昨天夜裡她和邁洛是親眼目睹過的。
……
可是等麗貝卡和莫戈特追上邁洛的時候,卻發現他昏倒在草叢中。
麗貝卡把邁洛拽了起來,迅速確認他身上沒有存在任何致命傷,隻找到了他食指上有的一個小傷口,那是被鋒利的刀刃削過的平整傷口,此時傷口上的血跡已經乾涸了。
她取出懷表看了一眼。
“現在還不到十點鐘。”
也就說,莫戈特的猜測是完全沒有道理的,邁洛的詭異行徑和昏迷一定另有隱情。
……
“我要帶他回去。”
她輕輕拍了邁洛幾巴掌,發現這家夥壓根就沒有半點意識,而且渾身冰冷,乾脆直接把邁洛背了起來。
“陪你走一趟吧,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小家夥,一個個大半夜敢到荒山裡瞎轉悠。”莫戈特抱著步槍,哼哼地說著。
麗貝卡白了一眼,沒有回話。
…
……
而在邁洛這邊。
他的視角和思緒是徹底混亂的。
在此之前,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沒救了,他覺得很快自己就會成為跟卡爾一樣的猙獰殘屍,身上血肉儘失,覆蓋著大片的菌類生物,被送到楠薇城某個解剖機構的解剖台上進行切割研究。
那種近乎絕望的氛圍,是邁洛這輩子甚至上輩子都沒有體會過的。
那是極致的冰冷、壓抑和無奈。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意識到不對經。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飛蠅。
當邁洛看到那些菌類由於過多的繁殖複製之後導致腐爛從而引發生長出的大片飛蠅蟲卵的時候,他逐漸反應了過來。
聯想起之前不知道在哪裡聽到的“蓋利德也是近幾年才出現的這麼多飛蠅”。
……
他強行將自己的思維從原先的絕望情緒中抽離出來。
他剛剛見證了飛蠅的誕生,甚至可以說是起源。
也就說,在那之前,蓋利德並沒有飛蠅的存在。
邁洛把自己在蓋利德這幾天的所有經曆全部梳理了一遍,他幾乎無時無刻都有看到飛蠅的影子,不管是在蓋利德城區還是伊克姆,不管是在旅社還是在執法辦事處,到處都有飛蠅存在。
但是,在某些時間段裡,飛蠅就像是未曾存在過一樣,而邁洛也像是主觀地把這些小東西忘記了一樣……
比如,他在伊克姆巷道中迷路且遇到了陌生老人的那次,就沒有飛蠅。
邁洛第二次遇到那個老人的時候,也沒有飛蠅。
他在夜裡追蹤黑影的時候,在礦業公司大樓裡窺視了渡鴉書寫手記的時候,一樣沒有飛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