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後半夜。
好消息是,邁洛還算是個講道理的人,他表現出來的那份冷厲和厭惡並不是針對瑞磕。
壞消息是,那個所謂的術法儀式的效果持續時長未知,至少過去一個鐘頭了,這個效果依舊斷斷續續地存在著。
瑞克往往上一秒還在正常地著自己想的話,下一秒就會突然大吼著:“燒死她!!!”
並且出現的頻率並不高,有的時候間隔十幾分鐘,甚至半個時都沒有任何動靜。
而且內容都具有重複性,就好像這種憎惡的情緒充斥在馬蒂的內心中,把他絕大多數的思維都占據了一樣。
返回執法所之後的瑞克被安排一項新的任務。
他啥也不乾,就筆直地坐在自己的工作台前,桌上備著紙筆,一旦自己脫口而出什麼無法理解的話語,就把它一字不差地記錄下來。
這是個很枯燥的任務,因為有可能一坐就是幾十分鐘沒有半點動靜。
就硬等。
而且瑞克還想得很周到,他找了個執法官麵罩,往裡麵填充了些許棉花,然後戴上麵罩蓋住自己的嘴巴,防止下一次“複讀”的時候吼得太大聲驚動了執法所內值班的同僚。
保險起見,他還把地下室的留聲機打開,用較大的音量播放著古典曲目的唱片。
儘管他知道明肯定又得遭同僚們的白眼,但是沒辦法,隻能如此。
……
於是乎,地下停屍間裡就出現了這樣一幕:
瑞克一本正經端坐著發呆,偶爾瘋了似的一驚一乍,乍完之後就開始認真地提筆做記錄。
伴隨著古典樂曲的旋律,煤油燈偶爾抖動的燈光下,門外背景中依稀可見的那些被白布遮蓋著的屍體。
整個畫麵呈現出一種令人不適的詭異氛圍。
——
“燒死那與魔鬼苟合的賤人……”
“必須燒死她,克林那幾個廢物根本不敢點燃火柴,廢物!”
“肮臟的東西,根本不配待在這所學院,她不配!”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送到學院裡來,我不想呆在這兒,我不想跟那個可怕的女巫待在一起,為什麼!!!!”
“爸爸媽媽從來都沒有關心過我,我應該隻是一個礙事煩饒東西吧,對他們來。”
“我不想呆在學院宿舍,可我也不想回家,我會再見到那個東西的,它女比學院的女巫更可怕……”
…
有的時候是聲嘶力竭的呐喊。
有的時候顯得委屈、無助。
瑞克一字不漏,把自己複讀出來的這些話全部記錄了下來。
他甚至一直盯著鏡子中的自己,檢查自己的狀態是否穩定,還定時測量體溫、心率等數據,防止一些詭秘的異變發生在自己身上。
在他的筆記上,不僅記錄著來自馬蒂的內心獨白,還記錄著聽到那些獨白的同時耳畔響起的鎖鏈碰撞的聲音時長,這都是他掐著懷表測算下來的。
值得一提的是,到了深夜,瑞克就再也沒有聽到另一個最開始聽見的熟悉的悶響了。
他一直都在思索著那悶響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就是想不起來。
……
化身複讀機的瑞克就這樣在地下室裡一直持續工作著。
而整個後半夜,邁洛都拎著撬棍在楠薇城區,看似漫無目的地溜達著。
一直到亮之後他才找上麗貝卡。
當然主要想見的人其實是凱。
在她們的住處前,麗貝卡和邁洛簡單地交流了幾句。
五名未成年學員失蹤的時間畢竟是已經立案調查的,麗貝卡昨也有在跟進,而且是親自在盯著,這並不是因為失蹤者的家屬有什麼強大背景,而純粹是為了不讓這件事情牽扯到凱的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