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隻是建築物,溫迪戈的其中眼瞳上也存在著一則諫言“接下來賜福會很有用”。
這些諫言似乎都有著某種共同之處,除了突兀的位置和所使用的古老語種以外,還有就是那前言不搭後語的奇怪調調……
“諾斯齊亞等式就是諫言?”
“還是說,等式是書寫諫言的其中一種方式?”
邁洛暫時還不太能夠理解。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眼前這些跳動的符號正在嘗試著向自己傳遞某種訊息,來自於艾瑪的訊息。
“你能幫我轉達一些話麼?”
邁洛這一次沒有再去翻看艾瑪的草稿,而是嘗試著直接與那些等式符號進行交流。
…
……
眾所周知(並不是)深淵與清醒世界是不存在線性時間關係的,已知的一切邏輯、秩序、規則在這裡都不通用。
因為演化深淵世界的是混沌,而混沌的本質就是無規則。
如果非要說它存在某種性質的話,或許對清醒世界的“學習”以及“乾擾”,就是混沌本身的特性,但也不能排除這是“混亂”的另外一種表達形式。
邁洛對著諾斯齊亞等式說了一些話。
但他並不清楚那些符號能否將他的意誌轉達給艾瑪。
然後,那片暫時的漆黑環境就此結束。
邁洛終於見到了那座泥濘的、被雨幕籠罩著的楠薇城。
這裡的一切與清醒世界是那麼的相似。
是完全足以以假亂真的,至少在那些混亂元素出現之前是這樣的。
…
然而邁洛非常肯定,這裡就是深淵。
因為在他從陰影中走出的那一刻,就嗅到了散布在空氣中的一些熟悉氣味。
那是來自於某一位“舊相識”的氣味。
至於為什麼能認出這股氣味呢?
那是因為邁洛嘗過那家夥的恐懼。
“原來所謂的放逐至虛空,就是丟進深淵的意思嗎?”
邁洛若有所思。
空氣中彌漫著的那股氣味,來自於“伊姆納爾”,一個曾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焦頭爛額的難纏家夥。
最關鍵的是這位“欺詐者”還有著非常了不得的背景。
它是外神恩格爾·科拉斯的子嗣。
而邁洛也正是從《納斯編年史》中獲取了這一訊息,加上這位外神科斯拉被放逐的真相,才最終利用了來自仙女座的舊神帕貢的力量(恩格爾·科拉斯的死敵),順利地把伊姆納爾放逐至虛空。
但無論是《納斯編年史》中的斷章還是帕貢的意誌都不曾告訴過邁洛,所謂的放逐虛空,就是深淵。
“不同文明裡虛空的含義是不一樣的。”
邁洛踩在坑坑窪窪的泥濘道路上。
再越是靠近城區的地方,他越發能夠感覺到伊姆納爾的分形秩序已經遍布各地,但這一次,伊姆納爾沒有像愚神計劃那次對整座楠薇城進行複刻,它所創造出來的東西,似乎還沾染了另外一些糜爛的氣息,那些氣息對邁洛來說同樣非常熟悉。
而除了伊姆納爾的分形秩序以外,這裡還存在著一股對邁洛而言完全陌生的力量。
這股力量似乎處於某種混亂、扭曲的狀態中,有點類似於迷失深淵那會兒的溫迪戈。
而且相比於伊姆納爾,這股陌生力量非常隱晦,其攜帶的秩序中充斥著許多不和諧的、褻瀆的元素。
“總不能是恩格爾·科拉斯本人吧。”
邁洛沒有往那方麵多想。
如果被放逐的科拉斯,那位被稱為宇宙終極惡意的外神真的在這裡的話,那自己能做的事情大概率就是給艾瑪陪葬了吧。
而且……
“外神的氣息不可能這麼混亂虛弱。”
楠薇城中那股陌生力量,與迷失的風行者比起來要虛弱太多,一丁點兒也不像是外神。
…
嗖!!
一些鬼祟且迅猛的聲響從後方漆黑的叢林中迅速竄來。
邁洛並不知道的是在這個世界裡,像他這樣大大咧咧的行走在夜晚的城郊等同於自殺。
當然,那隻是相對於普通“人”而言。
…
伴隨著刺耳急促的鼻息和破空聲。
一隻體格怪異的野獸撲到了邁洛跟前。
被單手捏住,並掐斷了脖子。
…
那長滿了粗糙鬃毛與骨刺的軀乾部分抽搐著落到地上。
留在邁洛手中的是掛著半截脊骨頭顱。
他一臉嫌棄地打量著手中這顆尚且帶有七八分人類特征的怪物頭顱。
深淵裡不管冒出什麼樣的怪物都不值得感到稀奇。
所以他很快就丟下了那被本地人稱為“循血者”的怪物,徑直趕完城區方向。
雨夜中邁洛依舊能夠看到遠處城區中那些標誌性高層建築上的微弱燈光,至少說明這不是一座死城。
再不濟,還有伊姆納爾在嘛不是。
……
楠薇城說大不大,說小也絕對不小,畢竟是國境的整個南部區域中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嚴格算起來,包括教會和大半個南部海岸都要算進楠薇城麵積的。
在這樣一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裡想要找一個人可是相當的費勁,尤其是當已知的所有規則、秩序都失效的情況下。
通常麵對這樣的情況邁洛都會反其道而行之,使用一種算不上太高明但是相對有效的方法。
那就是搞出點大動靜,讓艾瑪自己“送上門來”。
這是很不講道理的一種手段,是建立在“不管惹出多大麻煩都應對自如”的實力前提之下的。
至於具體的行動計劃,那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
再次踏入楠薇城,並沒有多少故地重遊的感覺。
而更像是,打了一堆奇怪MOD之後的新周目。
首先就是那大晚上裡滿街遊蕩的酒鬼被替換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鬼”。
這些依舊能夠行動自如的死人對於邁洛而言也算是老麵孔了,格拉基的仆從們嘛。
“大概這一深淵世界延續的是懺悔碼頭事件之後的失敗時間線?”
邁洛小聲嘀咕著,行走在那活屍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直到邁洛的靴子離開泥濘的街道,踏上執法總部那相對乾燥的台階。
……
“嗯——”
“我記得這裡原來是沒有這塊懸賞令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