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是被丟進來的?”
克勞的狀態看起來比伊姆納爾好太多了。
嚴格來說這裡算是幻夢境的一部分,所以他的一桌穿戴也沾了一點中世紀的風格,而且一塵不染,沒有半點階下囚的模樣。
反觀伊姆納爾,它本體依舊是那呈旋渦狀的、不斷變幻地模樣,但一身正裝早已經殘破,唯獨脖子前的綠色領結依舊鮮豔。
果然領結才是本體。
…
“你這個騙子。”
很難想象這是亙古以來最傳奇的欺詐者咬牙切齒對彆人說出的話。
但此刻克勞在伊姆納爾的眼中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
或許也不需要任何惡毒醜陋的詛咒話語了,光是從它口中說出的“騙子”指控,就足以詮釋伊姆納爾的全部怨恨。
“這又從何說起?”克勞悠哉地坐下身,靜等伊姆納爾列舉它的所有指控。
“你說過思考之眼可以幫助我騙過諸神的視野!能讓我找到清醒世界底下埋葬的秘密!”伊姆納爾繼續咬牙切齒,雖然它的臉上並沒有嘴巴這種器官。
“你確實通過思考之眼找回了自己的神格,不是麼?”克勞攤手。
“可你根本就沒有告訴過我那城裡還有一隻夜魔,一個神仆,和那天殺的、天生的黯影!”克勞越是風輕雲淡,伊姆納爾越是歇斯底裡。
“這也能算是我的問題麼?嘿嘿。”克勞露出一抹並不算誠懇的苦笑。
“你信誓旦旦地說我們有機會取代夢境的諸神成為卡達斯的主人!聽聽你自己放的這些屁吧,我在永恒國度才當了多久的守護神?說!是不是你告的密?是你對吧?!”
伊姆納爾激動的時候雙手在空氣中一頓亂抓,什麼不死人骸骨啊,舊日的腐爛碎肉啊全都被他攪動了起來。
直到某一時刻發現自己的領結歪了,才停下那一係列可笑的舉動,認真地把領結扶正。
“我不明白,為什麼蒙寵者來歐斯-納爾蓋抓的我?這講不通,祂們不自稱是那位外神的孩子嗎?怎麼幫夢境諸神做事?我不懂!”
“你當然不懂了,我也不懂。”克勞擺擺手:“沒人能懂的,不過你也不要急,如果不是看在你老爸的份上,你覺得自己能活著被送進這座監牢?還是說,你覺得自己能在秩序層麵跟四騎士其中之二碰一碰?”
“當然不能。”伊姆納爾理直氣壯:“我會當場橫死的。”
“所以說,不要急咯。”克勞搓了搓手。
他那張十幾歲的少年臉上浮現出幾百年才能練出來的奸邪笑容,信誓旦旦地說道:“拿下幻夢境豈是一朝一夕的事啊,那是百年千年的大業,你光靠騙肯定是不行的,占據一座荒郊野嶺的永恒國度已經是極限,一定要沉得住氣,你看我這一口氣沉了多少年,光是轉生投胎,就當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兒子,走大街上都能遇到好幾個親生父親,這有何妨?區區當半年的階下囚就能讓我們多年的合作情誼破碎嗎?顯然是不能。”
“你到底想說什麼?”
從伊姆納爾的語氣和表情來看,這絕對不是克勞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這種神態忽悠它。
“我想說,如果你認為我們之間的情誼受到了一些輕微損傷的話,那我就準備拿出我的十足誠意,讓你回心轉意。”克勞語氣十分誠懇。
“比如?”
“比如我們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慢慢密謀。”
“哦?”
伊姆納爾的眼珠子立馬就亮了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