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湖麵泛起白光。
“重頭開始再推算一次吧，”聆聽雨推著嬰兒車到下風口，站在木槿花樹下，“從你離婚那天開始算起，那天開始你都見過誰？”
白亦背靠著欄杆叉著腿，舉起手臂彈了彈煙灰，仔細回憶著去年的事情，“離婚後，第一個出現的是雲絲……然後，車離子和桃子，唐偉王生財……梟子帶著不少人，在洛村見過我，還有……”
“等，”聆聽雨打斷白亦的話，畫過的眉毛微微挑起，“梟子帶著人？你以前怎麼沒說過？”
“唐若心以前在酒吧裡工作時候，認識的朋友。”白亦細細瞅著第一次修眉的她，人看起來人挺乾練，越來越有高級的冷感了。
“會不會是他？”聆聽雨說著，眼神冷厲了起來。
“不會。”白亦搖了搖頭，仰著脖子，吹出了一口煙，“她以前可是為了唐若心，斷過指頭。現在也結婚了，娃都上初中了。再說，他以前是唐蘭姐的手下，不可能對唐家人下手的。”
“會不會是他身邊人乾的？”聆聽雨思索片刻後，神色凝重地說：“或者是若心的親生父親，她父親不是逼她離婚過麼？就在你們離婚的三個月前，為了讓她嫁給有婚約的唐亦...那時候他不知道你是唐亦……當時若心身體狀況很不好，還找我讓我給她介紹老中醫，說是備孕……我還以為，當時你倆鬨矛盾了呢。”
“……不會，他爹沒那麼無聊，人家是超級大亨，怎麼會找小混混教訓我？”白亦連忙搖頭否認道，“我差點被砍那會兒，估計他都知道我身份了，尤其是唐蘭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他更清楚我是誰了。”
“你見過若心她親爹？”聆聽雨說著，身子不著痕跡的微微一動，樹上掉落下來的木槿花，落在腳下。
“沒有。”白亦慢慢地搖了搖頭，“跟若心他爹通過幾次電話，就那麼聊了幾句，他讓我對若心好點。”
聆聽雨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應該不是若心的爸爸做的，帶我去見梟子吧。”
“……”白亦怕她對梟子動手逼問，溫和地勸道：“我還欠他一個人情呢，你可不要亂來啊。他都幫我做過好幾次事情，到現在，還沒請他吃過飯呢……”
“我不會亂來的。在洛村時候，梟子帶一批人來過洛村，那麼他們幾個是見過你的，還有誰見過你？也許是他手下的人乾的。”聆聽雨說著，把念亦從推車裡抱了出來，讓他在地上尿尿。
念亦歪歪扭扭地走到大樹下，看了眼路人，背著過身子朝著樹，對著樹上的木槿花尿了過去。
聆聽雨看著兒子尿尿，無語地搖了搖頭。
孩子才幾歲啊……
這是遺傳麼？
承載著他爹的記憶？
還是跟他無聊的爹，學的？
“我想想啊……”白亦想了一會兒，磨磨唧唧道：“就見過這幾個人，剩下的都是老熟人了，小賣店的老範老鄉等等……我也讓我妹妹去調查過，不過她這人不靠譜，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那就從認識的人裡排除，誰會無緣無故的要砍你？那時候，唐家人都沒見過你，根本不認識你。就算認識你，唐家內部的人，要是想出手，根本不會隻想著砍你一刀，那樣沒意義。真出手，你也活不下來。也許是車桃桃或者梟子等人……”
聆聽雨食指慢慢地敲著推扶手，性感的粉唇動了動，“這些人都可疑。桃子剛認識你時候，她這個小太妹對你有意思……梟子手下幾乎都是混子，做事兒不計後果，也許他們之中某人對若心有心思……”
“那就帶你見一見吧，這個事兒先不要跟若心說。”白亦貼近她耳朵，悄悄道：“還有一件事情，當年唐若心被下藥……我救過，就是趙豔他弟弟乾的。去年我們去旅遊時候，我收到了唐若心以前被下藥的圖……”
“若心被下藥的事情，我知道，若心跟我講過。”聆聽雨說著，緊握著拳頭，恨恨道：“我去找過那個趙四來著，結果他進監獄了，沒能教訓他！”
“你都知道了呀？”白亦有些驚訝，沒想到唐若心什麼話都跟聆聽雨講。
這可是很私密的事情啊！
聆聽雨深吸了一口氣，吐了一口濁氣，情緒瞬間恢複到正常。
白亦聳了聳鼻子，她的口氣，一點兒口臭都沒有。
有著清香的麥芽香味兒……
“嗯……”聆聽雨皺眉看著，啥味道兒都要聞一聞的白亦，踩了他一腳，慢慢邁著步伐，跟在兒子後麵走著，說：“你說的圖片是趙四他們照的？然後流了出來……會不會是被她姐姐趙豔知道了？然後被車桃桃看到了，匿名發給了你？目的是破壞你跟若心的感情。”
白亦勾了勾露在拖鞋外的腳趾，瘸腿碎步過去，摟著她細腰，半身裙太絲滑，手不自覺的下滑向隱形拉鏈處，“有這個可能，我這就給車桃桃打電話問問。”
“你傻呀。”聆聽雨停住腳步，拍開他的手，轉身看著白亦，“你打電話她能跟你說實話麼？”
“我不傻，我問，她不會跟我撒謊的。”
“你就這麼相信車桃子？”
“不是我相信車桃子的人品，而是相信她聰明。如果真是她做的，我問她，她會坦白的。她現在沒必要對我撒謊的，我老媽能治了她……”白亦說著拿起手機，翻著通訊錄，“晚上讓她來咱工廠吃飯，跟她談藥店合作的事情，順便問問這事兒。現在，藥產這塊你負責吧？”
“嗯，還有連鎖餐飲這塊兒，也是我在跟進……大部分事務，唐紅的資產公司在管理。但是，重要的決策，她們還是要問我的，向我彙報工作……”
“什麼時候還有連鎖飯店了？我怎麼不知道？”白亦抽了抽嘴，撓了撓背背。
這幫人搞的項目可真多啊，比自己還要多。
自己想搞，卻不讓搞。
你們倒好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