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都不客氣地跑過去,把蝦蟹粥放在石桌上,拿出了塑料袋裝著的三把勺子。
海岸線上升起紅暈暈的太陽,臉盆那麼大。
我遞給海老一根煙,順手抓起小碟上的一塊陳醋蘿卜條,咬了咬。
海奶奶的手藝不錯,這個蘿卜很好吃很開胃。
海奶奶笑了笑,進屋拿來三個小碗和大勺子。
“這是什麼米?”海老呼了一口粥,閉眼擰著白眉問道。
“蟲不吃的非常稻。”我身子被雲絲拿刷子洗刷刷過,不太得勁,但是肚子又很餓,拿碗蹲著吃了起來。
“什麼玩意的非常稻?非粳非秈,啥玩意,狗都不吃。”嘴說不好吃,海老卻細品著粥粥,越吃越皺眉。
海老知道我也是搞農科的,但是他吃不準,我在粥裡放了多少種大米。
像我和海老這種人,大米哪怕燉成米糊了,都知道是什麼米。
其實我隻放了一種,但也不能算是一種。
因為,這米是同一株一束束麥穗上獲取的米。
“我手藝差,煲的粥不好吃,並不是食材不好。我這米糖分低,比麥片還要低。”我啃著螃蟹腿說道。
“扯王八蛋呢!”海老暴脾氣道,怒著用勺子挖出幾粒丟在石桌上,瞪眼看著我說。
他脾氣不是很好,年輕時候沒有成果,所以活到老了,脾氣更是差。
我瞥了一眼飯桌上的米粒,那幾顆的確是常規糖分含量的米粒。
整碗粥,有幾百粒米,糖分高的也就一丟丟,整體算來了,糖分就是很低了。
我沒再吱聲,沒跟他理論,因為我怕他爆血管。
海奶奶小聲勸著老伴兒,埋怨著眼看著我,拿起抹布擦起了桌子。
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因為他還沒吃完粥,砂鍋我是要拿走的。
有很多專業的問題,我還需要向他請教……
我瞅著海上飄過來遊艇,想著要是海老沒有老伴兒的話,我絕對有辦法,能跟他好好溝通的。
伺候好了,沒準他還能請我進屋,喝兩杯……
海老哼幾聲,袖子一甩,踩著台階進了屋子。
我隻能輕歎一聲,站起來幫海奶奶收拾好碗筷。
人老心善,海奶奶見過幾次,還抱著我的孩子玩過,對我很和藹。
老頭脾氣不好,那是五脹六肺堵塞了,需要給他疏通疏通。
遠處,私人小碼頭通道處,白淩天牽手頭巾蒙頭不能示真容的女子,和雲田上了快艇。
還知道要臉,拿東西蓋住啊?
特麼的,一大早就使喚我,不是說點鐘要上遊艇麼?
這都快點鐘了,才上船?
我徒步回到了彆墅,門口洗腳進屋。
懶人雲絲,喝完粥看完日出,繼續睡覺。
於是我走到沙發上,趴在雲絲身邊補覺。
樓上的人也是繼續睡。
我是真困,蓋毯子蒙身。
迷迷糊糊中,聽到了細細碎碎的聲音。
那是餐桌上勺子碰碗的聲音。
雲絲鑽出被窩,爛乎乎的下沙發,落座在餐桌上,拿起橡皮筋,束了個懶洋洋的兩邊發。
我睜開眼,瞅了一眼一桌人,翻過身繼續睡。
今天要飆海,自然要補充好睡眠。
雖然是約定了0點鐘的遊艇,讓遊艇好好準備就是了。
這個事情交給雲絲去辦,她拿手。
希望老姐,你最好走開,不要礙事礙眼。
你不要不懂事。
我出海不是亂搞,我有底線的。
雲絲扒拉了幾口飯,摘掉眼鏡,又貓進了我的沙發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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