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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心教。
從外麵看它的山門依舊封閉,群山之間與往日一樣安靜,但穿過封閉的山門,走過故意斬斷的上山台階,進入門內之後,耳邊是喧囂的叫罵聲。
通向前殿廣場的白玉石台階,有一抹鮮紅自台階上的廣場緩緩流下來,那是鮮血。
乾淨整潔的廣場上,六心教外門弟子分成兩撥人,他們中間有十幾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屍體,其他弟子有部份憤怒不已,手裡亮出了各式武器,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但理智告訴他們不能動手,否則就是萬劫不複。
更多的弟子則是涇渭分明的彼此戒備,防止彼此可能發動的襲擊,其餘中立的弟子都遠遠的看著,有一些已經在準備行李隨時跑路。
爭吵持續一刻鐘後,天空突然響起一陣巨響,是兩位入境修士在鬥法,一位是器修,一位則是金修,兩人鬥法產生的勁風刮起一陣塵埃,使得廣場上的弟子下意識虛眯著雙眼。
“他們又殺人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就看見另一方有弟子倒下,飛濺的鮮血在塵埃中異常的明顯。
大部分弟子都麵露驚懼,然後又聽一個弟子喊道:“乾掉這些叛徒,老祖宗和府君會為我們做主!”
這話一出口,立刻就有人釋放心中的殺意,數把飛劍劃過廣場上空,接著就是兵器碰撞的金鳴聲,不久就有淒慘的叫聲傳出。
不過十多息的時間,原本緩緩向台階流動的鮮血,此刻已經血流如注,好一些觀望的弟子,第一時間拿起行李就往山門外跑去。
“童敬,你是在找死!”
一聲怒不可遏的斥責聲音回響在天空,一位修行《精木之術》的二境修士出現在廣場上空,正要施法將廣場交鋒的弟子分開時,一抹金屬光澤穿透他的胸口,他懸浮於半空的身體一頓,隨後垂直跌落在地麵。
他的肉身在跌落的過程裡,血肉裡滲透出細密的綠色肉芽,肉芽接觸空氣時變成細密的藤蔓與血肉交織在一起,落在地麵與白玉石接觸時,長出帶著惡心肉瘤的藤蔓,不過這種扭曲的狀態隻存在瞬間,便隨著湧動的木靈之氣消散。
然後就看見有數道身影從六心教群山之中升起向南方逃竄,後麵緊跟著又有數道身影劃過天空進行追擊。
問心殿上空,童敬努力讓自己不去看前殿正在上演的血鬥,作為六心教的老人,他對這裡的一草一木是有感情的,可惜這裡已經容不下他。
“一步錯,就是步步錯啊!”
童敬輕聲歎息。
他這話一出口,旁邊就有人附和道:“師父,現在可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我們已經無路可走。”
童敬轉頭看向他的徒弟,“誌尚,你修行也有兩百多年了吧?”
旁邊之人立刻抱拳道:“是的,師父,弟子六歲進入六心教就一直跟著師父修道,至今已經有兩百三十五年!”
童敬輕輕點頭,隨即吩咐道:“抓緊時間搜刮各個道場的奇珍異寶,那是未來我們重立道觀的根本。”
“是,師父!”
誌尚興奮的答應,然後第一時間往子欒尋常居住的道場落下。
童敬認真看著誌尚的背影,隨即無聲無息的化作一道流光往西北方向疾馳,轉眼就消失在天際。
片刻後,他落在金淮城北麵一片叢林深處,這裡提前準備有一個法陣,他落在法陣的核心,從儲物袋裡拿出一麵灰色的令旗,令旗出現時表麵浮現出一道火焰,火焰裡似有一些扭曲的神魂意識,與法陣結合時開啟一道傳送法陣。
下一刻,童敬消失在原地,法陣也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南林路北麵,與寧州路群山峻林交界的一座無名村莊南麵,童敬的身形再次顯現而出,他此刻看起來略顯狼狽,全身多處皮膚有灼燒的傷痕,衣服也是破破爛爛。
隨著一個‘清潔術’的展開,又換上一套嶄新的藍色道衣,他才勉強恢複之前的道貌岸然的狀態。
旁邊早已等候多時的一個人,抱拳說道:“見過道友,事情辦得如何?”
“放心,讓南林路短暫的亂起來不成問題,六心教雖然沒落,但怎麼說也是南林路的第二大教派,他的動亂會引發一係列的事情,子欒越是強力鎮壓,反彈就會越大。”
“哈哈,好,我等已經在金淮府附近準備多時,到時隻需要一個命令,叛軍就會席卷大半個南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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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敬聞言認真打量起眼前之人,這人麵貌端正,個子很高,五官和臉型可能是骨架的原因,相比於南方偏長一點,穿著卻是南方修行界最流行的藍色窄袖道衣,頭頂紅木簪子。
“你不要太樂觀,在一位府君的眼皮子底下做這些事情,一個不注意就是身死道消!”他嚴肅的警告道:“我相信,你的主子在你出事的時候,絕對不會出手幫忙的。”
“我的事情不用道友操心,倒是你那徒弟呢?”
“我讓他留在六心教!”
“你這是要弄死他?”
“他跟著你們做事,早晚都得被你們玩死,還不如就留在六心教。”童敬冷聲回答,隨即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放心吧,早準備好,我們會給你做一個身份,然後通過妖域往中山國,到中山國會有人接應你,未來你可以在中山國隨便一處寺廟修佛。”
“多謝!”
…
六心教。
叛亂已經波及到整個門派,各個主峰之間的弟子相互之間已經殺紅了眼,短短的一刻鐘裡就毀掉了不知道多少宮殿閣樓,就連布置結界法陣的樓閣都已經被破壞大半,如果不是地底那些閉死關的修士死守,怕是結界法陣已經不存在。
一座主峰的上方,誌尚手裡提著兩個儲物袋,雙眸有些茫然,少許後,他似乎想到什麼,收拾好心情,身形隱入金靈之氣內,然後深入雲層之上,打算往西邊的莫州路逃去。
可他還沒有飛出六心教的地盤,高速飛行的身體突然一震,神魂意識便已經徹底消失,隨後,體內的靈脈就失去控製鑽出他的肉身,血肉張開之間,一抹木靈之氣從他身邊劃過,順走了他腰間所有的儲物袋。
儲物袋劃過天空,落在一張乾淨而白皙的大手上。
是子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