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一瞬間,裴京墨抱住她的力道鬆了。
許南音趁機從他懷裡掙脫,走到旁邊接電話,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老公,你要到了嗎……”
狠揉眉心,裴京墨臉色陰沉的嚇人,那雙美到妖冶的狐狸眸不斷湧現瘮人的寒意。
許南音接完電話,一回頭就見他眼神直勾勾盯著她,唇角的弧度陰冷嘲諷:“我說我最近怎麼感覺頭疼,原來是,頭上長綠帽了?”
許南音:……
他在嘲諷什麼?四年前給她戴綠帽的不是他?
“不過,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裴京墨看向她左手空蕩蕩的無名指。
剛婚宴上,他盯著她手看八百遍了,確認她沒有戴任何戒指。
許南音臉上沒什麼表情:“我管你信不信。”
“行啊……許南音。”
裴京墨氣笑了,壓著火問:“你告訴我,這四年你人在哪?到底發生了什麼?”
才讓她從裡到外,變了個徹底,儘管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滴!”
這時一輛黑色汽車停在了路邊。
駕駛座車窗落下,臉圓滾滾的中年男人探出了頭,親親熱熱喊:“老婆,上車。”
許南音愣了幾秒,直到後排車窗落下,林思甜笑眯眯的臉露出來。
餘光瞥了眼裴京墨,她嗓音清柔:“老公,辛苦你來接我,我和思甜坐後麵。”隨後上了車。
林思甜一邊幫她係安全帶,一邊氣勢洶洶問:“寶兒,這就是那賤男人?”
許南音點點頭,看向她腿上擱的紅色塑料袋,裡麵裝滿了……雞蛋?
左右手各拿起一顆蛋,林思甜劍拔弩張朝裴京墨看去!
路燈昏黃的光暈染著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影,那張臉精美絕倫,整個人清貴斯文,卓爾不凡。
愣是讓她大腦空白了好幾秒,她手上不自覺用力,右手拇指猛地戳進了雞蛋裡。
黏膩感流了滿手才想起來自己要乾嘛,林思甜用力將雞蛋扔向窗外,“死渣男,走你!”
然而,裴京墨單手插兜,漫不經心側了下身子就躲過了。
林思甜緊接著又朝他扔了好幾顆,都被他遊刃有餘地閃身躲開。
“他大爺的!這渣男怎麼感覺比年豬還難抓!”
林思甜氣急敗壞,還想再扔,隻見裴京墨抬步走來,那雙撩人心魂的狐狸眸,此刻半眯著,漫不經心中透著幾分森冷肅殺,迷人又危險,讓人感覺發怵。
她不由往許南音身邊靠了靠,許南音拿過她手裡的雞蛋,砸向窗外。
裴京墨頓住腳步,雞蛋正中他心口,蛋殼碎裂,黏膩的蛋液在他奢貴的襯衣上暈染開。
愣了愣,許南音又朝他扔了一顆,雞蛋在他肩頭砸碎開,他的襯衣看起來愈發狼狽。
看呆了幾秒,林思甜喃喃:“寶兒,你扔他,他就完全不躲誒……我都,有點磕你倆了。”
許南音:……
“老公,開車吧。”她衝前排說。
汽車旋即開走了。
裴京墨遠遠盯著車牌,冷冷扯了扯唇。
是滴滴司機吧?許南音一口一個老公,叫的可真溜。
酒店樓下,許南音下車後,徑直走向旁邊的便利店。
林思甜跟進去就見她抱了一提啤酒,“這麼多罐?你喝的了嗎?”說著就要拿走那提酒。
今晚心裡積攢了太多情緒,迫切需要找一個出口,許南音兩條胳膊死死把酒護住,軟糯紅唇微微撅著,一雙杏眸霧蒙蒙望著她。
像隻漂亮的不得了,委屈巴巴的小貓兒,萌萌的柔柔的。
和在外人麵前的清冷疏離是兩副模樣。
林思甜看的心都軟了,哼一聲,“行行行!知道你心情不好……”
又從貨架上拿了個麵包塞給她,“酒席上你肯定沒吃多少吧,胃本來就不好,墊墊肚子再喝。”
回酒店房間後,許南音乖乖拿起麵包,盤腿坐沙發上吃了起來。
“寶兒,我是真沒想到,狗渣男長這樣……”
說實話,這麼個風流浪蕩貴公子的確有渣的條件,主動往他身上撲的女人都能從北極排到南極吧。
林思甜若有所思:“可我怎麼感覺他對你餘情未了呢?”
“可能人家生活太順利太無聊,又想拿我當調劑品了吧……”許南音淡淡道。
仰頭灌了口酒,辛辣感刺激的喉頭發澀,連帶那段酸澀紮心的回憶潮水般湧來。
那年高一……
“同學,麻煩你~”
許南音站在教室最後一排過道裡,窘迫地看著趴課桌上睡的男生,“老師讓我收數學作業。”
男生趴著沒動,“沒帶。”
明明數學練習冊正被他手肘壓著,許南音小心翼翼:“我看到了,就在你桌上~”
“沒寫。”
“老師說不交作業要記名~”
許南音窘的滿臉通紅,“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這下,男生終於從桌上抬起了頭,那張臉漂亮得驚人。
一開口,聲音卻又冷又燥:“你不知道我叫什麼?”
他的臉他的語氣都太懾人,許南音害怕地把頭埋的低低的。
男生似嗤了一聲,“那你給我抄一下。”
“不能抄作業的~”許南音很小聲擠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