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音下意識看向他,撞上他涼颼颼的目光。
“是誰當初被我收拾的腿軟嗓子啞,一個月不敢跟我睡同一張床?敢去網上發點實話嗎?尺寸,時長,技術……哪一項沒給你極致的體驗?”
許南音下意識想反駁,但是,憑良心講他說的還真是事實。
“這事吧,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畢竟你讓公眾對裴氏未來掌權人的生育能力產生了質疑。”
“那你想怎麼樣?”許南音直接問。
男人散漫勾唇,不太正經的腔調:“你跟我趕緊造小人,生個足球隊那麼多,事實勝於雄辯。”
“……那你還是報警吧。”
裴京墨嘖了一聲,“沒關係,早晚的事,我暫時不強求。”
他晦澀的眼神鎖定她,“現在我餓了,你喂喂我,這事就算平了。”
心跳漏了一拍,許南音剛想讓他彆做夢,就見他指了指廚房,薄唇勾笑:“乖乖,去給我煮麵。”
畢竟理虧,許南音也沒磨蹭,往廚房走去。
等煮好麵,端出來時,隻見裴京墨換了衣服坐在客廳沙發,精悍迸發力量感的身體被束縛進白襯衣黑西褲裡,斯文俊美,道貌岸然的模樣。
他在接電話,側臉是她罕見的嚴肅冷峻,語氣也陰沉,聽著是在訓人。
這幾年,不隻她變了,他也和她記憶中慵懶散漫,活得隨性恣意的模樣變化巨大。
她記得,他說他不喜歡西裝革履拘束的穿著,也說過畢業後不會進裴氏財團,隻想陪她過他們溫馨的小日子。
現在看來,都是假話……
掛了電話,裴京墨走過來,看了眼她煮的麵,唇角勾起弧度:“還記得我不吃蔥?”
許南音冷聲:“冰箱裡沒蔥了。”
明明就是一碗加了幾片菜葉的素麵,男人看起來卻吃的格外香。忽然他像是想起來什麼,問她:“音音,外婆呢?”
心口陡然刺痛,許南音答的僵硬:“離開了。”
裴京墨放下筷子,“什麼時候的事?”
心口發堵,許南音沉默彆開臉,沒注意到男人僵硬的背脊和眉眼間那絲苦澀。
“有次我夢到你外婆走了,你跪在老人家墓前,哭得很傷心……我伸手想抱你,卻怎麼都抱不到。”
“後來我醒了,醒來後就徹夜失眠,想著你外婆身體不好,要是忽然有個閃失。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外麵,沒我陪在身邊,要怎麼辦,要怎麼熬過去。”
他低醇的聲線含著微不可察的顫抖。
許南音感覺心口像被灌滿了檸檬氣泡水,不停冒酸澀泡泡,鼻尖都酸的厲害,眼眶也跟著刺疼。
是很難熬,可那晚她絕望地跪在外婆墓前,向他求救,他人在哪兒呢?
“你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那晚我給你發那麼多消息,等你那麼久……”
“什麼消息?”裴京墨疑惑道。
那晚他醉酒後,一覺醒來,隻看到她發了一條短信:【都結束了,分手吧。】
當時他整個人都是懵的,滿世界發了瘋似的找她,卻根本找不到人。
在許南音看來,卻覺得他問的可笑極了,明明那晚她親眼看到,她發的每一條消息都顯示“已讀”……
證明他看了那些消息,隻是沒回她。
“吃完了嗎?吃完你可以走了。”
看著她冷漠的神色,裴京墨揉了揉眉心,想說什麼,卻覺得蒼白無力。
以前的許南音也活得自閉,像被一層外殼包裹,把所有人隔絕在外。可是,隻要用真誠用熱情日複一日擁抱她,那層殼就會碎,袒露出那個溫柔軟和的她。
可現在的許南音像刺蝟,不僅把自己藏得更深了,還極其紮人,讓他難以接近。
敲門聲再次響起。
裴京墨離得近,起身去開門。
依舊是圓滾滾的黃特助,樂嗬嗬站在門口,示意他看向身後工人們抬的那張床。
足夠大,保證什麼花樣都能施展的開。
“裴總,您看這床是搬進隔壁,還是放夫人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