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川心底莫名生出一絲惱意,一開口,卻成了像是在解釋:“那枚玉鐲就是……”專門為你拍下的。
“不去公司?”葉清柔柔聲問。
到嘴邊的話頓時咽了回去,裴牧川沉著臉,沒再說話。
他有必要跟這個女人解釋什麼?
可是,心裡就是有股無名火。
以前明明都是葉清柔準備周年紀念禮物送他,而他從來都是無視,也不會送她禮物,可現在……
從哪一年開始,好像調轉了?他成了送禮物的,她卻再也不提結婚紀念這回事了。
他看向葉清柔正在插的那瓶花,粉玫瑰白茉莉洋甘菊的搭配清新又漂亮,就是莫名礙眼,“插的什麼?真難看。”
葉清柔淡淡的口吻:“這是擺在我臥室的,你不用覺得好看。”畢竟也看不到。
心裡無名火燒的更盛,裴牧川剛要轉身走人,卻見她修剪的玫瑰花枝上的刺忽然紮在她食指,冒出了血珠。
他一個箭步上前,抓起她手,“沒事吧?”
葉清柔怔了怔,裴牧川高大的身形傾著身,二人的臉僅一拳之隔。
忽然的腳步聲打破這一瞬詭異的氣氛。
裴牧川陡然站直身體,一回頭,就見自家逆子慵懶散漫靠著旋轉樓梯,那張和他媽一樣漂亮極了的臉皮笑肉不笑:“靠那麼近,還以為你倆是要親嘴……嚇得我,差點去地下見我奶了。”
“又說什麼鬼話!”裴牧川理了理領帶,沉聲說:“你難得回來一次,今晚約小薇一起來吃個飯。”
“你是不是忘記我和沈薇的婚約兩年前就解除了?”
“那是你任性!小薇這麼好一個女孩子,我隻認她這個兒媳!”
“也不是不行。你外麵不還有個兒子?你讓他娶沈薇。”
裴京墨慢慢悠悠走到門口,推開門,頭也不回走了。
被懟得怔在原地,裴牧川餘光瞟向還在插花的葉清柔,她臉色平靜的沒有一絲情緒,他卻渾身的不自在。
忽然,葉清柔站起了身,看向他,“我不喜歡沈薇這個女孩子,不想讓她當我兒媳。”
“你要是覺得她好,京墨說的也有道理。”說完就抱著插好的花往樓上走去。
裴牧川用力揉了揉額角,氣笑了,母子倆一個比一個氣人。
這時管家經過,他招了招手示意:“以後花房送來的花材,比如玫瑰這種帶刺的,要先去掉刺,確保不會傷到夫人。”
“是。”管家恭敬道。
把插花放臥室後,葉清柔下了二樓。
二樓一整層分布著裴京墨獨享的臥室、書房、健身房、娛樂休閒室,她進了臥室,見張姨在整理床鋪,上前說:“我來吧。”
張姨看著她一點一點耐心整理打掃,忍不住說:“小墨對你的誤解太深了,今早桌上那些小菜,我跟他說,都是你親手做的,就是想著他喜歡吃……他不信。”
“你不用跟他說這些,沒關係,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隻要他好就行。”
葉清柔忽然想到什麼,眼底有笑意,“你發沒發現,小墨這次回來不一樣了?”
不再是前幾年人在這魂卻不知飄到哪兒,心事重重,沉悶到話都懶得說的模樣,而是整個人都生動起來,又活氣活現了……
“好像還真是……早上把先生氣得飯都吃不下了。”張姨噗嗤笑,又說:“就該讓小墨搬回來住,一天氣他個三頓。”
葉清柔搖頭輕笑,動作輕柔將床頭櫃上的擺件擺好,“不知道小墨是不是戀愛了,還是……那個叫乖乖的女孩子回他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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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南音正望著對麵窗台那束白玫瑰發呆,手機進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