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音緩緩伸手,想去觸碰,卻聽到浴室傳來動靜。
她旋即關了抽屜,回頭剛好看見裴京墨擦著頭發走出來,衝她晃了晃手裡拎的黑色吹風機。
她抿唇笑,走過去,自然而然接過吹風機。他坐到靠牆的椅子上,她就站在他跟前,幫他吹頭。
吹風機的嗡鳴充斥在周圍。
聽著卻並不刺耳,反而有種歲月靜好的安寧。
仿佛回到四年前,回到他們一起窩在公寓裡幸福簡單的時光。
隻是裴京墨剃了寸頭,沒一會就吹乾了。
忽然,許南音指腹落在他頭頂偏左邊一道硬硬的凸起,“這裡怎麼回事?”挺長一道傷疤,看樣子傷的不輕。
她以前沒少給他吹頭,非常確定,以前這裡沒這道疤。
“不告訴你。”裴京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了你又要哭鼻子,跟個小可憐似的,哭得我心都亂了。”
“到底怎麼回事?”
他越這麼說,許南音越狐疑。
“你忘了?我間歇性失憶。”
不說算了。
許南音拔了插頭,拎著吹風機轉身就走,裴京墨一條胳膊卻忽然圈住她腰,整張臉輕輕埋進她腰腹。
“不許走,不準離開。”他嗓音悶悶地說。
怔了怔,許南音摸了摸他剛吹乾有些紮手的發茬,柔聲細氣:“我說要走了嗎?”
“那你早上在跟誰打電話,說要跟我離婚?”
裴京墨抬頭,幽幽望著她,慢條斯理控訴:“還有沒有良心?才剛救你一條小命,轉頭就要拋棄我。”
“嗯?”
愣了好幾秒,許南音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你裝失憶,就是因為這個?”
“沒裝,間歇性失憶。”
“行,那你間歇性失憶發作的原因就是這個?”
“有可能。”
“……”
又好氣又好笑,許南音:“我沒說要跟你離婚,是不是黃特助傳錯話了。”
裴京墨微眯了眸,凝神審視她片刻,唇邊漾開一抹薄薄的笑,“那你用實際行動證明一下?”
“?”
他坐到床邊,敞開兩條長腿,冷白修長的指節慢條斯理解開灰色襯衣的扣子。
一大片塊壘分明精健的胸肌緩緩袒露出來。
那雙漂亮到蠱人的眼眸誘引的灼灼目光霧氣般纏繞了她。
要命。
許南音覺得自己的定力遭受了極大挑戰,暗暗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扭開臉,清了清嗓子說:“我有正事跟你聊~想問你兩件事。”
“好事還是壞事?”
“是過去發生的事。”
“你等會,我做下心理建設。”
裴京墨又把扣子一顆一顆扣回去,皺著眉,腦海中一件件搜尋她可能要問的事。怕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麼天條,要受她的罰。
“叩叩。”
敲門聲響起。
裴京墨上半身支起,頃刻間就走到門口,開了門。
“少爺,晚飯快好了。”老管家一臉恭敬。
“行。”
裴京墨回頭瞥了眼許南音,“聽到沒有?下樓吃飯。”長腿一邁,比老管家還先一步轉身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