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山公路上,勞斯萊斯幻影平穩前行。
眼前出現“裴宅”的暗紅色木匾。
許南音看了一眼門口兩座石獅子,一時隻覺古樸厚重,不顯山不露水。
直到車子開進了老宅。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令人咂舌。
據傳裴家老宅是由皇家園林改建,四周既有古風的庭院廊橋,也有近代的彆墅、草坪和花園。
因為經過專人設計規劃,中西建築融合的很好,一看就是底蘊深厚的豪門人家。
經過巨大的噴泉池,抵達主宅。
下了車,許南音拎著包,有點緊張地吸了口氣。
門口,老管家畢恭畢敬在等候:“二少,您回來了。”
裴京墨微頷首,牽起許南音就往裡走。
富麗堂皇的大廳裡,沙發上頭發斑白的老頭麵前擺了張圍棋棋盤,看到裴京墨的瞬間就衝他招手:“來,等你有一會了。”
“二叔公好興致。”
裴京墨要笑不笑,慢悠悠走過去。
許南音跟著喊了聲“二叔公”,老頭抬頭瞥她一眼,渾濁的眼神透著一股陰鬱,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她腦子裡飛快搜尋裴京墨告訴她的關於老頭的事。
二叔公也就是裴牧川的二叔,當年裴牧川父親去世後,二叔公擠破了頭想掌控財團,卻被裴牧川壓製,為此鬨的很不愉快。
這些年二叔公一家盤踞老宅卻退居二線,裴牧川一家長居京市卻實控財團,算是達到一種微妙平衡。
而這幾年隨著裴灼,也就是二叔公的長孫在財團勢力越來越壯大,這種平衡岌岌可危。
裴京墨和二叔公開始棋盤廝殺。
許南音對圍棋也看得懂一點,安靜坐他旁邊緊盯棋盤,不由越來越緊張。
形勢對裴京墨很不利,他的子被圍死了一大片。
二叔公笑著問:“京墨,你這趟來烏城打算什麼時候走?”
裴京墨冷白修長的指尖拈著一枚白子,氣定神閒落在棋盤上,“我才剛來,二叔公就盼我走?”
“我自然希望你多留一段時間。但你也知道,烏城是非多,我怕你待不慣。”二叔公溝壑縱橫的臉看不出表情,卻透著某種告誡:“你看阿灼就從不去京市,各人待在各人的地界才舒服。”
“堂兄的確不去京市,但從京市出來見他的人可不少。”裴京墨唇邊一抹淡笑,卻喜怒難辨。
二叔公抬頭看他一眼,眼神不善,執了一枚黑子落下,語氣似有若無的輕蔑:“還下嗎?你快輸了。”
麵無表情,裴京墨拈著白子繼續下。
旁邊許南音看得乾著急,都想拿手機出來搜棋譜了。
隻是漸漸的,局勢起了變化……
她這種小白看不出裴京墨出的什麼招,總之,一來二去,他盤活了一大片棋子,不動聲色攻城掠地鋒芒見血……
“二叔公,還下嗎?”裴京墨雲淡風輕將一枚白子落下。
對麵二叔公皺成苦瓜皮似的老臉怔愣住,兩條胡須都跟著嘴角抽搐了下。
他擺手,給自己找台階,“不中用了,老了。”
“沒事。”裴京墨清貴俊美的臉孔漾開一絲笑,慢悠悠道:“至少您的棋藝還很年輕。”
許南音看著二叔公瞬間皺緊的眉,黑沉的臉,埋頭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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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擺明了就是想來個下馬威,殺裴京墨剛來的銳氣,他反殺回去,不留任何情麵,反打了這張老臉一耳光。
門口傳來動靜。
許南音順著看去,隻見一行三人走進了門。
走在最前麵的女人上了年紀,一襲旗袍華貴優雅,跟在她後麵的女孩看起來二十出頭,很標準的富家千金模樣,精致漂亮,而走在末尾的女人挺著大肚子,容貌平平。
許南音一眼就分辨出,這幾位應該是裴灼的母親秦霜,妹妹裴羽檸,以及妻子南雅。
“堂兄來了呀。”
裴羽檸瓷娃娃般漂亮的臉笑容十分熱情,快步朝他們走來。
“這就是未來堂嫂吧。”她將手裡拎著的一個禮品袋遞給許南音,態度親昵又友善,“堂嫂,這是我剛在商場替你選的禮物,希望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