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們見到他了?”
坐在一邊的林虎將煙拿了下來,衝尹秀道:“我一看到他抓著劉半仙,便立即和黑五一起上去攔他,可那人實在不是泛泛之輩。”
他抬起手,衝尹秀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一道口子,不深但極長。
“力大無窮,隻是一個照麵,我手都差點被他扯下來,你可得心。”
尹秀點頭,“那家夥確實難纏。”
“你有幾成把握?”黑五問道。
尹秀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抬頭看向了空,這會兒已經是午後,太陽漸漸要落到山的另一邊去了。
“白的話,五成,晚上,三成。”
黑五聞言,難得的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要手到擒來呢!”
“嗨,話太滿是很危險的事情。”
完尹秀又看了兩人一眼,確認他們確實是一時半會死不掉之後,衝他們點點頭,便往林虎所指示的方向跑了出去。
兩人目送他的身影遠去後,又陷入沉默之鄭
直到黑五又拿起一根煙,在原先的煙頭接了個火後,丟過去給林虎。
“南洋的大葉子煙,與九州的不同,那些西洋的更是完全比不上,抽著沒勁,隻是不曉得老兄你抽的慣嗎?”
林虎將煙放進嘴裡,深深吸了一口才吐出煙氣,皺著眉頭道:“我這人,很少抽煙,所以身上也不帶煙,我師父抽煙傷了肺氣,我們這些練武的少抽甚至不抽為宜。
實不相瞞,這煙太辣了,辣的我直流眼淚,就是我未婚妻死的時候,我都沒掉過這麼多眼淚。”
黑五笑容在嘴邊凝滯了一瞬,抬起眼皮重新看了看林虎,又道:“那你還抽?”
林虎又吞下去一口,將頭倚靠在那長滿青苔的磚牆上。
這牆,是這鋼筋水泥大都會裡所剩不多的古物了。
“我原本是不想抽的,可不知怎麼的,打了這一架,讓我想起從前的許多人和事,越發想來一口了。
拜師學藝,省城的國術比賽,跟白蓮教在北方打仗,杏花樓的那場夜雨……”
頓了頓,林虎夾著煙撓撓頭皮,“我今年還不到四十,許多事情卻已經記不清楚,變得有些模糊了。”
黑五看了他一眼,“我沒那麼多事情好講,也從不記那麼多事情,我抽煙,隻是為了抽煙,不為彆的。”
林虎由衷道:“這也挺好的,不是嗎?沒什麼牽掛,自然就沒什麼憂愁。”
“怎麼,你有很多事情要煩嗎?”黑五反問道。
聽他這樣問,林虎愣了一下,隨即釋然:“好像也沒有那麼多事情好煩的。對了,你還找尹秀報仇嗎?”
“報!乾嘛不報!出來混要講信用的,要砍死他,就一定要砍死他。不過……
我現在打不過他,過多幾年再找他報仇也不算晚就是了。”
……
據林虎所,他見到史密斯的時候,劉半仙還活著。
顯然史密斯抓住劉半仙,並不打算殺死他,或者把他吸乾。
而是把他當做了人質,或者誘餌,以此來引開明叔和馬玉。
除此之外,也許還有彆的目的,比如以劉半仙為脅迫條件,以威脅他們三人?
尹秀還未搞清楚。
但他知道,史密斯的“恐日症”應該是做實了,這家夥或許是有某種缺陷,使得他比起彆的吸血鬼來,更怕日光,特彆是中午,太陽強烈的時候。
日光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以至於他在白很多時候隻能匆匆出手,而不敢與尹秀幾人纏鬥太久。
可這一次,和力勝的洪門大會,他又不得不出席,就連時間也被限定了。
總不可能把洪門大會挪到晚上去吧?到時候真變成“做給鬼看”的了。
如此,山本正仁一倒下,他的計劃便被全盤瓦解。
畢竟那個蘿卜頭是他,還有許多幕後勢力站在台前的代言人,彆的人,服不了眾,也不存在他那樣的魄力。
隻是尹秀眼下也顧不上關心今後的局勢如何,他一心隻想趕上史密斯,將落入虎口的劉半仙解救出來。
靠著馬玉沿路留下的符紙記號,尹秀一路追蹤,終於來到了一條街道。
這裡的兩邊,遍布著各色唐樓,大同異。
而街道的中央,則是幾具屍體,從他們此刻已經開始被陽光焚燒的跡象來看,應該是幾個吸血鬼或者血奴。
看來在這裡,明叔和馬玉還遭遇了一些敵人。
一個女人正蜷縮在角落裡,緊緊捂著臉,瑟瑟發抖。
尹秀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人立馬跳起來,渾身顫抖,嘴裡大喊道:“彆!彆咬我!”
尹秀伸出手,試圖讓她安靜下來,可那個女人隻是不停地大喊大叫,似乎完全聽不進尹秀的話語。
歎了口氣,尹秀兩指化作劍訣,在虛空中畫了一道符咒,朝著女人額頭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