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剛從泥濘中脫身而出,便感覺到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最先接觸到這股熱濫是他沾滿渾身的泥漿,幾乎是在熱風剛撲過來的瞬間,它們就已凝固成型。
就在尹秀以為自己要變成叫花雞時,又是一股涼意撲麵而來,燥熱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見馬玉的指尖,原本噴湧出火焰的頂端,不知道時候已開始閃爍著晶瑩的藍光,她手腕處的衣袖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就在火焰構成的絨毯往岩洞鋪開的瞬間,馬玉變換了手上的符咒。
弱水符在瞬間給包括尹秀在內的幾人都包裹上了一層水氣,將熱量隔絕開來。
在短時間內使用兩種性質差地彆的法術,無異是將經絡倒轉,換普通道士,恐怕這會兒已是吐出一口老血來,可馬玉還是神情自若,隻是呼吸多了一絲沉重。
隻是幾息,火牆已將洞窟內外隔絕開來,七八隻土浮屠在岩洞內,更多的則被火牆阻隔,在岩壁中徘徊,發出沉悶的吼聲。
相比起外麵的同類,洞窟內的土浮屠就沒有那個閒心煩悶了,因為高溫的火焰正在灼燒它們的腳底,使得它們如熱鍋上的螞蟻,亂跑亂跳。
既沒辦法站立在地上,高溫的地麵又無法鑽入,一時之間讓土浮屠們慘叫連連。
這會兒它們哪裡還有之前優哉遊哉的氣性,甚至連聲音也變得極為尖銳,像是砂紙磨著饒耳朵。
春代還能勉強頂住,李三卻是已經捂著耳朵蹲在地上,豆子大的汗珠直滾。
尹秀和馬玉對視一眼,兩人幾乎是同時彎下身形,炮彈一般衝擊出去,帶起連串殘影。
風雷滾動,尹秀伸手,兩柄黑刀在手上旋出兩個花兒後,一左一右,同時劃過兩頭土浮屠的脖頸,黃泥直濺,鮮血狂噴。
馬玉手上法尺靈氣充盈,舞動之間看起像極了一柄紫色長劍,輕輕一下便洞穿了其中一隻土浮屠的頭顱。
春代正與眾妖物的其中一隻糾纏,隻是眼角瞥見他們二饒神通,便已不由感到精神大振,儘管他還在被眼前的怪物逼迫的連連後退。
一記鞭腿掃去,他隻感覺自己是踢在了一團沙石泥漿上,除了濺自己一身黃泥外,似乎並沒有收獲什麼戰果。
好在那土浮屠正因為灼心的烈火而分神,一時沒反應過來春代這用儘了全力的一記踢擊。
等它身體稍微晃動一下,回過頭來掃出淩冽一爪的時候,春代已經腳下抹油,一下跳的老遠出去,堪堪躲開了這一爪。
“這妖怪,紮手啊!”春代不甘心地叫了一聲。
李三正蜷縮在邊上,不知如何是好。
他雖自稱是煉氣士,可過去的三年來,他的地行術是三腳貓功夫,至於彆的,還不如三腳貓呢,要不然不至於連馬玉施展的冰霜都躲不開了。
這會兒他上去的話完全是自尋死路,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由叫道:“老兄,你跟大哥阿姐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啊!?我原以為一群你對付不了,對付一隻也是綽綽有餘的!”
春代瞪了他一眼,“我是偵探,偵探!不是什麼打手道士,這些妖怪我打不過不是很正常嗎?”
似乎還覺得被李三這樣點破有些不忿,春代又在躲閃的間隙衝他晃了晃懷裡的瓶子。
“這瓶司法奶茶,我可是還留著給你享用的……”
李三連連搖頭,趕緊閉上了嘴,隻往牆上又靠近了一些,當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看到,畢竟這會兒有馬玉的術法護身,他不懼岩壁上的烈火。
春代看煩饒家夥終於閉嘴,這才收斂心神,又轉頭來對付眼前的怪物。
在那土浮屠靠近時,春代手在腰後一摸,一柄隨時上好膛的左輪手槍被他握在了手裡。
砰!砰!
驚雷般的聲響幾乎在瞬間把妖怪和人都震的耳膜發顫,李三離得最近,已被那幾聲震響嚇得摔倒在地上。
而春代則是頭皮發麻,感覺腦子在頭殼裡翻轉了好幾次,一團漿糊。
封閉的環境加上刺耳的槍聲,顯然這可怕的回聲叫在場所有生靈都不由地受到了驚嚇。
但也僅限於驚嚇而已,在彈丸旋轉著帶起幾抹泥花的時候,那土浮屠隻是晃動了一下身軀,接著又逼近過來。
“沒打中!?”
就在他要繼續扣動扳機時,忽然有一隻手按住了擊錘,然後一個怒音傳來,“你到底是在對付土浮屠還是對付我們!?”
春代正感到這聲音有些熟悉時,抬頭一看,尹秀已高高越過了他的頭頂,一股火光在他的左手上噴湧。
砰!
原先任春代怎麼折騰都不曾往後退一步的土浮屠,竟被尹秀一拳打飛出去,像個被風卷起的破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