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橋上的時候被咬的?”
尹秀湊上前去,發現雷忠手上的咬痕已經深入骨頭,四周的血肉已經發黑,散發出一種惡臭的氣味。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就那幾個僵屍,能傷得了我?”
雷忠啪一下將手收了回來,麵色不悅。
“在總壇跟那些亂黨廝殺的時候,有個僵屍混進來,咬了幾個人。
我沒注意,被自己的手下在手上咬了一道。”
說著他又看向尹秀,“是不是已經不能治了?”
尹秀點頭,“這傷口本就深入骨髓,再加上你一直在打架,氣血流通劇烈,如今屍毒已走遍你的奇經八脈,神仙難救了。”
“嗬,我就知道,連你這道士都這麼說了,那必定是沒救了,不過我還有件事要問你。”
“你問。”尹秀淡然道。
“嗯,我問你,僵屍還是人,哪個更可怕?”
尹秀看了他一眼,“對普通人來說,當然是僵屍啦。”
雷忠乾笑兩聲,“可你不是普通人,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看的。”
“很重要嗎?”
“對我來說,很重要。”雷忠神色認真。
“好。”尹秀點頭,“其實僵屍不過是人死的時候還有一口氣沒吐乾淨,再加上時辰和風水出了差錯,所以才起來作怪的。
但怎麼說它們也不過是被本能驅使著到處吸血而已,真要論起來,的確也沒人那麼壞。
有些混蛋就是滿肚子的壞水,隻想著把彆人吃乾淨,僵屍做不出來這些事情。”
雷忠若有所感,他問道:“這麼說,對你來說,還是人更可怕咯?”
“不是。”
尹秀搖頭,“我隻是說這兩者,誰更凶惡而已,沒說我怕。”
“你為什麼不怕?”
“因為我有這個。”
尹秀伸出雙拳,“不管是怎樣的混蛋,壞蛋,就沒有一拳打不倒的,如果有,就再來一拳,僅此而已。”
“好氣魄!”
雷忠點頭,“如此的話,你才配得上做最後一個死在我手上的人。”
“一定要跟我做生死決鬥?我以為你這樣的人應該會靜靜等死的。”尹秀問道。
“你是朝廷的大敵,眼下很麻煩,將來會更麻煩。在你未成氣候前殺了你,我不會留名,但足以自豪。”
說著他走到一邊,雙腳一踩一踢,兩張石凳子被他搬了出來,相對而立。
“之前就已經說過了,坐著也可以打。”
雷忠在一張凳子上坐好,大馬金刀,隻等著尹秀坐下。
尹秀也沒猶豫,走上前去便在另一張凳子上坐好,兩人相對而坐,膝蓋頂著膝蓋,伸手便可以越過對麵的肩膀。
劃勒巴子,這是流行於北方的一種決鬥方式。
決鬥的雙方赤手空拳,坐在凳子上,膝蓋頂著膝蓋,隻憑腰脊發力,調膀換勁,全然沒有步伐和腳步上的較量,生死隻在於手上的分毫之間。
尹秀將風衣脫下,整齊地放在一邊,隻穿著長袖襯衫。
雷忠則是理了理衣領,又用手擦了一把臉,顯得很是鄭重。
“我小時候,家下邊有幾家武館,連成了一條街,附近這一片練武的都往那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