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金群眯著眼睛看他,顯然是未曾聽聞過這樣豪邁的自誇自賣。
頓了頓,他問道:“那先生,你看我的麵相,像是能飛黃騰達的人嗎?”
啪嗒!
劉半仙將紙扇收回,捏在手裡,慢悠悠道:“飛黃騰達,有很多種,並不一定是有了錢,才算是飛黃騰達。
比如武人,疆場立功,得了大賞賜,成了將軍,一方的封疆大吏,這算不算是飛黃騰達?”
“沒有比這更算飛黃騰達的事跡了!”丁金群應和道。
“還有這個商業家,生意人,做生意,販米賣布,做到十三省流通,算不算是飛黃騰達?”
“唔,”丁金群摸了摸下巴,“商人之流,終究是差點意思,名聲不好!”
“還有這個文人墨客啊,古來聖賢皆寂寞,可他們苦心孤詣,寫了一首詞,做了一篇好文章,千古留名,算不算是飛黃騰達?”
“算!這怎麼能不算呢!”
丁金群瞪大了眼睛,“我想向先生問的就是這個!
如今雖已不流行科舉了,但我自覺自身十年寒窗,二十載遊學所學的東西,絕不可能隻是一堆陳舊紙張而已,它們必然是有用處的,隻是還未被深挖,得人賞識而已。”
“這個好說。”
劉半仙用紙扇點了點丁金群的鼻子,又橫過來測量了他臉的長度,五官的位置,然後說道:“我看先生你這麵相,不似常人。”
“當然不是!”
丁金群連連點頭,“我祖父說過,我出生時,家裡百年不曾開放的鐵樹也開了幾朵奇葩!”
“這自然是好兆頭的證明了!”
劉半仙親昵地攔住他的肩膀,“我看跟先生有緣,不如我們去酒樓一敘,把酒言歡啊?”
“甚好!我知道有一家酒樓價錢公道,美味至極啊,特彆是他家的燒刀子,整個威海衛獨一絕!有勁!我前頭帶路?”
“煩請先生帶路!”劉半仙向前伸出手。
於是丁金群便興高采烈地在前頭帶路,全然沒注意背後兩人的竊竊私語。
“你不是說在相命這一回事上,算命先生是不騙人的嗎?”任七問道。
“我也沒騙人啊。”劉半仙答道。
“可你剛才說這人麵相【不似常人】,這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已嗎?難不成每個人都像劉玄德一樣手長過膝,或者跟黃裳一樣,目生重瞳?”
“一定要目生重瞳才算是不似常人?”
劉半仙笑笑,“西洋有位哲學家說過,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我說他不似常人,是說他跟彆人長得不一樣而已,就算是親兄弟親姐妹,你說他們長得像,其實也沒有相像到認不出來的吧?”
“好像也是。”
儘管還是覺得哪裡有說不通的地方,但任七還是放下糾結,專心地在劉半仙身後,當起了保鏢的職責。
“夥計,三個燒餅,兩壺燒刀子,一碟花生米!”
丁金群一進門便興高采烈地喊了起來。
但那夥計隻是冷冷走上前來,衝丁金群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