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不是戰馬,受不住這種驚嚇。”
任七一邊用雙腿控製住自己胯下也躁動起來的馬兒,另一隻手伸過去,幫尹秀挽住韁繩。
其實何止是馬兒,在場眾人無不被這滔天的殺氣所震懾。
要不是海東青清楚自己是哪一邊的,他恐怕早已拔腿逃跑了。
尹秀從任七手上接過韁繩,再不看那些村民一眼,隻是踢一腳馬肚子,馬兒便開始向前走去。
攔路的人紛紛往後退開,讓出一條路,放尹秀一行人穿過。
魏大紅看一眼二柱,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半天才歎了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後跟著隊伍行進。
“他以前這樣嗎?”海東青低聲向馬小玉問道。
她好像有些不認識尹秀了。
“一直都這樣。”
馬小玉露出一抹微笑,隨後鑽入馬車之中。
一行人在眾人的注視下直向西麵走,直到看見那些“界碑”。
幾年的時光,風吹雨打,加上那些聞著味過來的豺狼野狗,如今那裡除了幾塊埋在土裡,依稀辨認得出顏色的布條和一些行囊外,再無彆的痕跡。
“再往前走,會死的。”二柱低聲呢喃。
“我也知道。”薛安臉上也有些憂慮。
“而且,這是奎老爺發話要留下的人,老人家托了夢,我們留不住他們的話……”
二柱轉頭看向身後同樣憂心忡忡的眾人,不管男女老少,臉上滿是愁容。
然而他們已經知道,尹秀是個“鐵石心腸”的人,絕不可能願意為他們停留在此處半分,而打又不可能打得過,所以他們就隻能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
隊伍到了“界碑”處時終於停下。
魏大紅趕上來後,一個翻身從馬背上跳下,然後放開韁繩,深吸一口氣就要往前邁出一步。
“你乾什麼?”尹秀問道。
魏大紅咧嘴,亮出一口白牙,“按照我們腳夫的規矩,絕沒有叫客人在前麵探路的道理,誰要是這樣做了,是要被同行看不起的。
我是我們村一行人裡最年長的,也是最有資格說話的,我要是不走在前頭,回去連祠堂都不配進。”
說著他就要往前走,直到被尹秀的手拉了回來。
“魏老大。”
這還是尹秀第一次這樣稱呼他。
“不合適啊這樣,如果前麵是什麼刀山火海,地雷沼澤什麼的,你儘管往前走,去前麵探路,免得我們掉下去了。
可眼下這樣的狀況,不是掉進水坑或者泥坑裡,就算是被地雷炸了我也能把你救回來,然而你要是往前走出去一步,發生了什麼事我就無法保證了,因為你不是玄門中人。”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這條命還有用,沒必要急著死。”
尹秀說著也從馬上跳下來,卻聽到背後又傳來了馬蹄的響聲。
他回頭一看,任七正驅著馬打算往前走。
“怎麼,你是覺得我去也不合適?”
任七看他一眼,似乎並不把詛咒什麼的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