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聖女起身,幽幽歎了口氣,在這裡的人有三分之一已受了致命的傷勢,命不久矣。
另外的傷者裡,也有幾個像那位護教法王一樣,在這深山裡活不過幾天,很快就會死於傷口發炎所帶來的高燒和不良反應。
然而白蓮聖女並沒有責怪白禮的意思,因為此時此刻埋怨任何人都是無意義的。
在眾人或是期盼,或是詢問的目光中,她收拾好心情,認真道:“即便我們裡麵藏有朝廷的鷹犬,眼線,又或者是彆的勢力的奸細,不管是什麼人都好,此刻我們糾結於這些東西已全然無意義了。
因為我們犧牲了那麼多人,耗費了那麼多的力量,就是為了到達這裡而已。
即便那奸細還在我們之中,我們也沒時間去細究了,因為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炸毀龍脈,而不是為了揪出奸細。
就算有位朝廷的親王,一品大員在這裡,我也會先選擇去炸毀龍脈,而不是去殺他們,因為在龍脈麵前,彆的目標都已變得毫無意義了。
所以,我們現在隻管往龍脈去,其它的……”
白蓮聖女忽然有意無意看了白禮一眼,“左賢王,你怎麼看?”
白禮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白蓮聖女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他當然讚成:“我們眼下確實隻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
說著他環視眾人,“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裡猶豫了,還走得動的跟我們走,走不動的……留在這裡等著支援吧。”
他這話一出,眾人便已明白,是時候要跟那些再也無法前進的同伴分道揚鑣了。
然而沒人願意講出真相,戳破這善意的謊言。
一小部分人跟受傷的同伴噓寒問暖,說著等從這裡出去以後大家回鄉下看望老母,又有說托誰給家裡帶個口信,處置幾間房子的。
要走的人和即將留在這裡的傷者親切攀談,好像這是一次因為任務而帶來的分彆,不久之後他們會再次相聚,重逢,跟以前一樣歡聲言笑,一起喝酒,做禱告。
然而大部分人隻是沉默著,不願意多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同伴,他們隻是艱難地轉過頭去,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決然地轉身離開。
“你不跟我們走?”
白禮看向那斷臂的白蓮護教法王。
“你要我跟你們走?”護教法王笑了笑。
“即便你快要死了,也還有幾天的命可以活,我知道你是練過硬氣功的,內力深厚,足以支撐你在死之前再帶走幾個朝廷的鷹犬。
你願意出力的話,會很幫得上忙,總好過痛苦地死在這裡。”
頓了頓,白禮又說道:“可你要是不願意跟我們走的話,也隨便你。”
“那好,左賢王,我不願意走了。”獨臂的護教法王低聲道。
“為什麼?”
白禮有些驚訝,這人之前還將生死置之度外,說著要為白蓮教貢獻所有。
他自然是相信這位護教法王的說法的,因此才對他此時的反應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