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還是神色平靜,“尼古拉斯家族都快消失了,眼下誰來繼承伯爵的位置,又有什麼要緊的?”
“你的意思是,你其實沒打算放棄?”尹秀問他。
“那是當然。”
約瑟夫看了他一眼,“不過這是之後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把勞拉芳娜,我的妹妹,把她帶回來,我們需要她來繼承伯爵的位置。”
“你這樣的話,大家都省事了。”
尹秀微笑道:“馬車在哪裡?”
“就在那道門的後邊。”
約瑟夫指了一個方向,“很隱秘的位置,不會叫彆人知道。”
“隱秘?”
尹秀搖搖頭,“一般來說,當一個人說了隱秘的時候,不管是事情還是地點,都不會再跟這個詞沾上關係。”
“你是說,已經有人發現了?”
“或許盯上我們了也說不定,不過沒關係。”
尹秀和羅維走下台階,“因為這都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區彆隻是晚一點或者早一點,僅此而已。”
約瑟夫思考著尹秀這話的意思,再抬頭時他們已穿過了門,正往門後邊走去。
於他而言,這實在是幾百年人生之中最漫長的一個晚上,因為他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又遇見了兩個奇怪的東方人。
然而對尹秀來說,這個晚上卻還未過去呢。
馬車夫下車,將尹秀和羅維迎上去後,又衝他們恭敬說道:“兩位先生,我們現在就往柏靈去,可以嗎?”
“越快越好,”尹秀點頭,“我希望天一亮,我們就在柏靈了。”
“先生,倒也沒那麼快,不過如果順利的話,我們早上的時候,便可以在火輪船上吃早餐了。”
“你們也吃早餐的嗎?”羅維突然問道。
“唔……”
車夫突然頓住,好半天才尷尬道:“我是三天吃一頓飯,偶爾一個禮拜就吃點小甜點,比如果凍,布丁什麼的。”
“大概就跟我們吃毛血旺,豬血糕什麼的一樣。”羅維低聲解釋道。
“你這樣說的話,以後我可不願意吃這幾樣東西了。”尹秀搖搖頭。
馬夫顯然不知道羅維說的是什麼東西,但仍舊覺得有趣,對他來說,這兩位遠東的來客,這也是他百年來見過的最有趣的客人了。
他一揚鞭子,兩匹駝馬便吭哧吭哧地跑動起來,拉動馬車。
“對了,兩位先生,在右手邊的坐墊底下,有一瓶琴酒,如果想做一個好夢的話,它應該可以幫到你們。”
“下雨遞傘,還有這種好事?”
尹秀正要彎腰去拿時,卻又突然想起什麼,警覺道:“你們不會往裡麵加了什麼東西吧?就像果凍,布丁一類的?”
“隻有琴酒,先生。”
馬夫應道:“正宗的敦靈乾琴酒,沒彆的。”
“那我就放心了。”
儘管嘴上這樣說,尹秀從座位底下拿出那瓶清澈透明的琴酒時,還是看了看,以確保馬夫真的沒往裡頭加料。
“這麼緊張的時候,喝酒好嗎?”羅維問道。
尹秀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兩個杯子,“就是這麼緊張的時候,才應該先喝一杯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