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將軍的驛傳令牌確實是在哪裡都通行無阻。
一路上,尹秀和馬小玉這兩人的身份雖然叫人感到奇怪,與以往印象中的官差並不搭,然而他們手中的令牌卻是真真切切的。
這些官差乾的都是幾兩碎銀的活計,一眼望到頭,也就是一把年紀的時候當上一個驛站的副主管,這已是最好的了。
為什麼不是主管?因為主管也有兒子。
於是對他們來說,能不能立功倒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不能犯錯。
到底鎮南將軍有沒有給他們令牌,或者並沒有授意他們使用,這重要嗎?
令牌是真的,這就可以了,至於彆的責任,真追究起來也落不到這些官差的頭上。
因此尹秀甚至也不用費什麼口舌,一拿出令牌,這些人便乖乖地為他們換馬,提供住宿和飲食,把他們當做上賓接待。
在這樣的幫助下,不出幾天的時間,尹秀和馬小玉便來到了距離交趾最近的那個小鎮上。
這裡已離著鎮南將軍所在的城市有幾百裡的距離,環境變得截然不同。
還未進入鎮子,他們便已發現周圍的樹木大片的枯死,河道乾涸,青草不見了蹤影。
感受到熱風撲麵,馬小玉用一塊紗巾圍住口鼻,這才叫呼吸清爽了一些。
尹秀把水囊打開,喝了一口後又遞給馬小玉。
“恐怕接下來就是找水源也會變成困難的事情了。”尹秀擔憂道。
馬小玉抿了一口,又用手擦擦嘴巴。
“南疆越往南走,應該是越濕潤潮濕的,如今這樣,真算是變天了。”
說著她看了一眼羅盤,那上麵的指針走向顯得有些遲緩,但還算正常。
“你覺得,災變的源頭是在交趾嗎?”馬小玉問道。
“你不也是這樣覺得的?”
尹秀堅定道:“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我們知道任七和劉半仙最後是在前往交趾的路上失去蹤跡的,那眼下也隻有先到達那裡,才或許可以知道謎底。”
“那我們進城吧。”
馬小玉轉過頭,卻看見尹秀一直在盯著自己。
“有什麼問題嗎?”
她這樣一問,尹秀才笑了一聲,搖頭道:“我隻感覺你戴著麵紗的時候,似乎又多了一層特彆的吸引力。”
“怎麼,你是說我平常沒那麼好看?所以戴上麵紗後掩蓋了缺點?”馬小玉認真道。
女孩子最容易在這種事情上叫真。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尹秀解釋道:“我隻是說,很特彆。”
“哼,喜歡猶抱琵琶半遮麵是嗎?”
馬小玉白了他一眼,策馬向前。
等兩人進入這鎮子時,原先輕鬆的心情又煙消雲散了。
隻見這鎮子大概已是半荒涼的狀態,黃沙遍地,街麵上淩亂散落著稻草,水桶以及彆的雜物。
行人腳步匆匆,把臉埋在袖子或者頭巾底下,以此躲避風沙,低著頭彎著腰走過街麵。
尹秀和馬小玉根據之前的線索,騎馬來到信上所說的那棟酒樓前。
這酒樓名叫鼎泰樓,這時候已是連牌匾都東倒西歪了。
酒樓的門照常敞開著,但是門口沒有招呼客人的夥計。
尹秀和馬小玉從馬上下來,將馬係在門口之後,便一同走了進去。
外頭荒涼,裡頭卻是熱鬨。
店裡十幾張桌子坐滿了人,隻有靠著窗口的角落沒人坐,大概是因為風沙大的緣故。
一進門,尹秀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汗臭味還有彆的奇怪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