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寺位於證佛山的深處,在交趾頗有盛名,特彆是在那方圓幾百裡內,千佛寺更是成了所有信徒眼中的聖地。
千佛寺這個名字的由來,有兩個說法。
一說是因為寺中佛像眾多,據說多達上千座,形態各異,栩栩如生。
又有一說是千佛寺的和尚有大修為,誦大乘佛法,從古至今,共有一千人坐化舍利子,鑄就金身成佛,因此得名千佛寺。
相較於這種種傳說,當地人最津津樂道的反而是千佛寺僧人的長壽。
據說千佛寺的住持法因和尚已有近兩百歲的壽元了,很多百歲老人在小的時候便已見過那位高僧。
等到這些曾經的小孩子垂垂老矣的時候,法因和尚還是他們小時候記憶裡那副模樣。
他似乎躲開了歲月的無情刻刀,流過多少匆匆光陰都無法在他身上留下絲毫痕跡。
或許也是因為見證了法因和尚的長生不老,所以附近的居民才這樣的虔誠。
尹秀他們已在幾家農戶的家裡發現了來自千佛寺的佛經和印本,佛像。
跟彆的地方一樣,即便有這些千佛寺開了光的物品防身,他們仍舊沒逃過僵屍的大口。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哥哥,這是什麼意思呀?”
白孔雀操著一口西南口音,半官話半方言地念著佛經上的話,一下湊到尹秀的身邊,和他肩膀挨著肩膀。
尹秀聞見白孔雀身上的淡雅氣味,又被她這樣緊挨著,高高的發髻磨著下巴,隻感覺臉上不由癢癢的。
“色即是空啊,就是……”
眼角餘光瞥見馬小玉看向這邊,尹秀趕緊退開一步,拉開和白孔雀的距離。
“色即是空啊,就是說人要正直,要有抱負,不能整天想著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是嗎?”
白孔雀顯然有些失望,在注意到馬小玉的視線後,隻能把佛經隨手丟在地上。
“沒什麼用,講再多的道理,佛偈,最後還不是叫僵屍給咬了?”
馬小玉沒有接話,隻是看了一眼尹秀,“怎麼,你不當道士,想做和尚去了?”
“你當我是什麼人?”
尹秀擺手道:“好好的道士不做,當什麼和尚啊?而且我怎麼可能背叛師門?”
馬小玉翻了個白眼,“那你又學那些高僧給女施主授經解惑?”
她這樣一說,尹秀和白孔雀都被噎住,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沉默了一會兒,白孔雀終於還是小聲道:“那大姐,你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大姐?”
馬小玉顯然對這個稱呼無所適從,不知道應該作何表情。
深吸一口氣,她還是為兩人講解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前麵還有兩句,就是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其實也可以在《道德經》裡找到對應,即【有】和【無】。
空是不可感知的,是本質,本源。
色則是可以感知的,是表象,表麵。
表象和本質其實是可以互相轉化,互為表裡的,世間一切都是如此,並不隻存在一麵或者一種形態而已。”
“……”
白孔雀眨巴眨巴水靈靈的眼睛,有偷偷看了一眼尹秀。
尹秀隻是抱著雙手,似乎已聽明白了馬小玉的說法,淡淡點頭。
“妙啊!妙啊!”
窗外突然傳來聲音。
尹秀變了臉色,一手立即抓起一個花瓶,另一隻手探出窗去,將一個胖子的衣領抓住,拽過來。
“你是人還是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