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隨著明月神教眾人前進,尹秀才察覺到,這些苗人經營之深。
他們所在的路線,幾乎每到一處地方,便能找到一處可供休息的寨子。
大部分狀況下,裡頭都還有人,提供接應。
如此看,桑久就隻是他們散出來的棋子中的一個而已,整個南疆,包括交趾,似乎都成了明月神教明裡暗裡控製的範圍。
在這裡,他們比發國人的滲透程度更高,在偏遠地帶幾乎和本地官府一樣了。
這使得他們一行到哪裡,都像是在本地的苗寨之中,而不是異國他鄉。
然而,這或許是因為發國人的默許。
因為在這寨子裡,尹秀第一次見到了葉天問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發國人。
這發國人長得高大,頂著一頭紅頭發,鷹鉤鼻,棕色眼睛,喚作羅理士。
旁邊則是他的翻譯,一個戴著金絲西洋鏡,西裝筆挺,打扮的比羅理士更像法國人的唐人,名字沒聽清楚,尹秀將他稱作假洋鬼子。
他們是傍晚時候來的,被一隊發國騎兵護送著,來到寨子裡。
葉天問和兩個顧問很是看中他們,帶著寨子裡的頭人們親自迎接了他們,將他們接到屋子裡晚宴,商談。
尹秀身為“貴客”,自然是沒資格,也沒有理由參加這種會談。
而白鳳凰作為“照顧”尹秀的人,這時候除了尹秀身邊,哪兒都不能去,也不得不錯過這一叫人感興趣,充滿神秘氣氛的會麵。
因此一想到彆人這時候已經坐在大堂上把酒言歡,談笑風生了,她對尹秀便更加的埋怨,吃完飯後也是氣鼓鼓地躺在另一邊的床上,並不答理尹秀。
為了照顧尹秀,他們兩人住同一間屋子,兩張床,中間相隔著一條通道,放著張矮矮的飯桌。
有白鳳凰在,尹秀即便心癢癢也不可能就這樣走出去,於是隻能將一隻手枕在頭下麵,與她聊天。
“白鳳凰,你說,那個發國人是來做什麼的?我看他打扮的挺像一個貴族,而不是什麼軍官,而且還帶著翻譯,他可能是個外交官。”
“你看得出來啊?我還說他可能是個太監呢。”
白鳳凰沒好氣道:“這也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誰說的。”
尹秀微笑,“這種事任誰都感興趣的,特彆是在一堆人裡突然出現一個鬼佬。”
“咦,你以前沒見過洋人嗎?”白鳳凰好奇道。
事實上她這樣問,正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洋鬼子。
頭發紅的像火,眼睛大的像銅鈴。
“我見過,我隻是說在交趾見慣了這裡的人,出現一個鬼佬很突兀而已。
在港島就有很多鬼佬,開工廠的,當律師的,做餐廳的,還有一些南亞人,總之是白的黑的,棕的都有。
在敦靈就更多了,滿大街都是,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那是人家的地盤嘛。”
“你還去過挺多地方的。”
白鳳凰來了興趣,轉過身來,一手撐著腦袋,睡意全無。
“我問你,那些洋鬼子是不是真的就一個月都不洗澡,整日隻是噴香水蓋過體臭的?
還有那些洋女人,她們是不是手上,腳上,特彆是胸上都長毛的?一直連到,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