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是你殺掉了他們,對吧?”
見葉天問真的察覺到了,而且他聲音壓低,顯然是不想讓彆人知道,於是尹秀乾脆承認。
“沒錯,我做的。”
尹秀點頭,“怎麼樣,你打算現在就處置我”
“不。”
葉天問搖頭,“我隻打算問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而已。”
“因為他們一死,便能阻止更多的人流血,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葉天問眼睛瞪大,“你以為我們打不過朝廷,即便有發國人的幫助?”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尹秀認真道:“你們才多少人?蜀地的都城,光是住在那裡的人,加起來也比幾萬苗人要不知道多出多少倍了。
就發國人發給你們幾支破槍,你就想著帶上所有苗人一塊去死?隻為了給發國人鋪路,或者做一場實驗”
“那你是要我們就甘願屈服於朝廷之下?對著那些大人,總督彎腰屈膝?”
葉天問顯然已考慮過尹秀說的後果,“我得賭一把,也許這一次成了,我們苗人便能翻身,成為這偉大帝國的締造者?
在過去,草原上的人不止一次到過玉京,憑什麼到我們這裡就不行?”
“因為就連你自己都不願意相信,都不是十分確定能辦成這件事。”
尹秀看出了葉天問藏在堅毅目光後邊的情緒,“其實你隻是想著儘了大義而已,你想帶著所有的苗人,為了前人的理想,流儘最後一滴血,就這麼簡單。”
“造反,是我們祖祖輩輩都在做的事情。”
葉天問並沒有直接回答尹秀,“我隻是做相同的事情而已,苗人作亂,不是很正常嗎?放在哪個朝代都一樣的。
你會去草原上叫人家隻是放羊,不要打草穀嗎?
還是說你去雨林深山裡,叫那些部落不要出草,不要割人頭來做祭祀?
很難的,這是巨大的慣性,不是你我一句話便能改變的。
南疆的官府也正是因為這樣,才如此的忌憚我們,防備著我們。”
“但他們也不敢對你們怎麼樣不是嗎?”
尹秀將花卷遞給他一個,“因為你們足夠危險,所以也足夠安全。”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就此放棄爭奪天下的誌向,然後繼續待在南疆,終老一生?”葉天問遲疑道。
“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你自己想,然後你自己做,彆人幫不上你的忙,也勸不動你。”
尹秀從台階上跳下去,背著手走遠。
“皇圖霸業笑談中,不勝人生一場夢啊!”
葉天問手裡捏著花卷,看著尹秀走遠的身影,終於還是恨恨咬了一口,轉頭衝手下吩咐道:“吃完早飯後出發,玉峰山!”
……
尹秀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服,或者叫葉天問改變一下主意,反正這時候他們還在按原先的計劃,向著玉峰觀前進。
他騎在馬上,隨著馬兒行進的節奏搖曳著身子,白鳳凰身上銀飾不時將銀飾反射到他的眼睛裡。
“白鳳凰,是不是苗寨的女孩子,都要戴許多銀飾的?”
白鳳凰和白孔雀是這樣,阿珂也是這樣。
“這是當然的,漢人不是也有句話嗎?說男子漢大丈夫出門要帶八兩金,這樣才能傍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