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聽說,活下去的意念,隻會叫劍士的劍變鈍。”趙倩有些擔憂。
“那是下等的劍客追求的,隻流於表麵,因為無心無欲便是最強。”
任七自信道:“我不一樣,我揮劍便是揮劍,並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原來是這樣。”
趙倩眼裡對任七多了一些欣賞,眯著眼道:“如此的話我就更加的放心了,即便跟在你的身邊,你也能保護好我。”
“你的生死,你自己照顧,我不管。”
任七說完,自顧自走出廟門。
趙倩也不惱,隻是深深看了一眼這山神廟,還有昨夜他們共處的地方後,起身追任七而去。
他們原本就在離山腰很近的地方,這時候雪停,天氣重歸晴朗後,雪水在枝頭緩緩融化,滴滴答答落在地麵上。
雪水不時打濕二人的肩頭,趙倩隻覺得肩頭寒冷,而任七則不以為意,隻是舉著一柄小柴刀,在前頭開路,順手將攔路的樹枝斬斷。
他們兩人一言不發,一前一後走著,好像兩個陌生人,雪地林間隻有靴子深一腳淺一腳踩進積雪中的聲音。
這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法,隻叫人覺得疲倦而無聊,趙倩不由低下了頭,隻是用餘光瞥著任七的背影,跟著他的路線。
“彆一直看著腳下。”
任七突然提醒道:“會瞎的。”
“瞎?”
趙倩是南方人,幾乎從未見過雪。
“對,雪看多了,會瞎的。”
任七語氣冷淡,“我不想一個盲人跟著我,因為我也不會照顧盲人。”
“知道了。”
趙倩重新抬頭,一對明眸眨了眨,然後便看見在前方的一片空地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站著三個人。
那是三個鐵塔般的漢子,幾乎快與任七一樣高了,三人都穿著黑色的狐裘,頭戴氈帽,雙手抵住重刀而立,正注視著任七他們。
趙倩握住了刀子,低聲道:“這三人看起來不好惹。”
“當然不好惹了。”
任七冷笑,“他們三個,是我的師兄啊。”
“師兄?”
趙倩仔細看去,那三人的年歲看起來確實隻比任七大幾歲,最大的那個大概也是四十多歲。
任七站定,與他們隔著二十步的距離,不再往前。
“三位師兄,許久不見了。”
“任七!”
發出這一聲怒喝的是三人中的一個黑漢子,名叫羅力。
“七年前我們念在同門的份上,冒著大風險,在津門饒了你一命,秘密將你送到車站,親眼看著你坐上火輪車離開。
你曾立過誓言,此生不再踏足北方一步,但如今你背棄了諾言,這是男子漢應該做的嗎?”
任七冷笑,“當時我打不過你們三人聯手,自然得順著你們說了。而且你要一個大內高手遵守諾言,誠實守信?那豈不是要毒蛇不咬人?很難的!”
“嗬!我就說當初應該把他殺了,師父也說過,任七是一個天生的壞種,教化不來的。”其中一人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師父竟收了你這樣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