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北地槍聖白鏽贏了,他也不會傷害一個女子。
趙倩就這樣呆呆看著,不知不覺間,那冰麵上的裂縫已逐漸蔓延到她的前方,隻剩二十步。
而任七和白鏽,早就因為冰麵支離破碎,而各自站在了一塊浮冰上,被迫分開,或者說暫時分開。
“任七,我已許久未感到這樣的暢快了。”
“你不是整日行走江湖?”
任七冷然道:“我記得我還在大內的時候,你便已打遍十三省無敵手了,整個北方的武林都以你為標杆,所有的槍手無論年紀,都想拜在你的門下,隻為了得到你的指點。
也有不少人因為你,棄劍學槍,因為你是北方武林的神話,像你這樣的強者,誰不把你當做目標和偶像,誰都想打敗你,奪取你的名聲,以此出人頭地,你還會愁沒架打?”
然而話一出口,任七便突然明白了他真正的意思。
像白鏽這樣的武者,絕不會以打敗了尋常的高手為自豪。
因為那些世人眼中的所謂高手,往往也接不下白鏽的一槍。
就跟強者不會以打敗了尋常人為樂一樣,白鏽也許一年裡總要遇上各種各樣的挑戰者,然而這隻會叫他厭煩。
“江湖已經死了。”
白鏽神色不變,卻是以一種帶著惋惜的語調感歎:“早二十年,我們這一戰會為武林所傳頌。
然而現在,隻不過是說書人口中的笑談,庸人們嘴裡的閒聊罷了。”
“又有什麼關係?”
任七並不在意,“武林的名頭,隻有那些初出茅廬的少俠,還有垂垂老矣的所謂大俠喜歡罷了,於我而言,隻是虛名。”
“大內高手隻需要功績,不需要聲名,對吧?”白鏽突然問道。
感覺到這話語裡的譏諷,任七隻是淡淡道:“我已經不是大內高手,也不是冷雨任七了。”
白鏽有些好奇,“那你以為自己是誰?”
“這我哪知道?”
任七攤手,“事實上我也不知道,你為何會如此在乎江湖裡對我們這一戰的評說。”
“我說過,江湖已經死了。”
白鏽摩挲著手裡的長槍,“刀槍劍戟,比起火槍來,實在是太過笨重而又粗魯了。
現在年輕人學這些兵器拳腳,並不專注於上麵,隻想著在沒了火器的時候有些依托而已。
什麼武林高手,江湖強人,不也是一槍便可以打倒嗎?何須用什麼刀劍?
這也叫彆人越發不尊重武林和傳統了。”
“你要彆人尊重你做什麼?”任七眯起眼睛。
“不是尊重我,是尊重這武林的根!”
白鏽聲音響徹冰湖。
“不是我要這虛名,是這名聲於武林有益。
如今洋人已漸漸破解了我們的武學,又以更強力的手段叫我們青年人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