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一進府中,便發現這次已多了許多人出來,大概都是葉天培手底下的軍官。
這些人已清楚尹秀的身份,因此雖然不起來與他打招呼,然而也向他投去注目禮。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葉天培直接將尹秀招呼到長桌前,他身前那桌上放著津門的地形圖。
葉天培將一封信拍在桌上,“八國聯軍的統帥約翰遜,寄了一封信給我。”
“戰書啊?”
尹秀並沒有先接手,拆開去看。
“看吧,沒什麼所謂。”
葉天培冷哼道:“那混蛋以為自己兵強馬壯,吃定我們了。”
“哦?”
尹秀隻是淡然道:“他有這樣的感覺,也很正常,畢竟他確實兵強馬壯,還有四萬五千名士兵,幾十門大炮。”
“還不止。”
葉天培補充道:“剛才得到的消息,說是他們還調來了一隻三千人的錫克騎兵,人高馬大。”
在彆的國家都已衰落之後,錫克騎兵幾乎是整個泛亞最好的騎兵,悍不畏死,堅毅勇敢,能頂著炮火發起衝鋒,就是洋人的騎兵見了他們也不敢多做糾纏。
“無所謂了,多個一兩千人也就那樣,雖說是騎兵,可當我們轉入巷戰的時候,事情便已不一樣了,那些騎兵在巷戰中能發揮的作用有限。”
“不一樣了。”葉天培突然說道。
“什麼不一樣了?”
葉天培沒有回答尹秀的話語,而是先把桌上的圖紙收起來,揉成一團,丟到地上。
尹秀皺眉,感覺到事情已發生了變化。
而在他們的周圍,那些軍官似乎也早已知道了會發生這一變化,因此都隻是同剛才一樣坐著,沒有開口。
“尹先生,事情已經變了。”葉天培說道。
“我當然知道已經發生了變化。”
尹秀彎腰,將那團圖紙拿起來,裝進口袋之中。
然後他抬頭盯著葉天培的眼睛,“為什麼?”
葉天培從口袋裡拿出另一封信,放到桌上,示意尹秀自己看。
尹秀拿過信,信上隻有一個用朱砂寫的正楷大字:退。
他一下意識到了這封信的與眾不同和獨特的份量,也知道了葉天培為何突然在這關頭反悔,隻因有更大的力量迫使他做出這一改變。
尹秀不會不知趣地問下達命令的人是誰,他隻是問葉天培:“你們要退回玉京去?”
葉天培誠實道:“不去玉京,直接往西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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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秀頓時感覺事情已到了十分麻煩的地步,原來朝廷連原先準備好的象征性的抵抗都不做了嗎?
他們原先把京畿總兵派到這裡,即便心知打不贏,但這也是為了表明態度。
而現在,朝廷已連這種表麵的東西都打算放棄了嗎?直接往西邊出逃,叫皇帝西狩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嗎?
葉天培看得出尹秀臉上的失望。
“我接下來將按原先說好的計劃,帶兵往北邊去,防止草原那邊可能發生的動亂。”
“我看你實際上是去做皇帝西狩的側衛吧?”尹秀直接說道。
“怎樣都好。”
葉天培鬆了一口氣:“反正我已將五萬名兄弟從地獄之中拯救了出來,儘了我的能力。”
“那玉京到津門的幾百萬百姓呢?你親手把門戶打開了,叫他們直麵兵禍。”
葉天培臉上並無愧色,那種絕望的無力感還縈繞在他的身上。
“尹先生,你初次來跟我見麵的時候,就說過這麼一句話,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你說你不指望那些士兵都是最好的士兵,甚至也不把他們當做第一好的,你要他們做第二好的,放完三槍便算是儘了義務。
因為你知道,人都是有自己的極限的,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很可惜,我也是這樣的一個人,我隻是一個很平凡的人,不會在曆史上留名,成為一個偉人,大將軍。
彆人提到我隻是一筆略過,那便是對我一生最正麵的評價了,這已足夠了,也是我的極限。
正因為這個原因,我也必須承認,從帶兵到津門這裡的時候,我就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儘管你不相信,我並不是很怕死,因為當兵最後都是要戰死沙場的。
可在得到這個撤退的命令之後,我有一種在沼澤之中即將淹死的時候卻抓到一根藤蔓,絕處逢生的喜悅。
我們將會活下去,儘管我們失敗,甚至是逃跑了,帶上五萬兵士安然離開,這是我能力的極限。
至於津門到玉京的百萬百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我救不了他們。”
葉天培這樣坦然承認自己的失敗與無能,竟叫人無力去指責他的逃跑,反而也生出一種與他同病相憐的憂鬱來。
“馬上我們就要搬兵回朝了,我敬你是個英雄,所以特地通知你一聲,你保重。”
葉天培拍拍尹秀的肩膀,轉身就要收拾東西離開。
“等等,總兵大人。”
尹秀突然叫住他,“你特地通知我,是為了叫我也逃跑的?”
葉天培看著尹秀,平淡道:“要死在這裡還是逃跑,都隨你,我隻是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
“不。”
尹秀搖頭,“我是說,你通知我來到這裡,其實是有彆的事情。”
“唔,還有什麼事情?”
葉天培不解,他自覺跟尹秀已再無瓜葛。
“當然是有的。”
尹秀神色堅定,“當然是為了叫總兵大人,還有在座各位將軍成為英雄。”
“成為英雄?”
葉天培從尹秀的神色中感受到了一種決心,然而他一時還未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總兵大人,你將會在津門成為英雄,一個戰死在這裡,卻阻擊了洋人的民族英雄。”
話音剛落,尹秀抬手射出五道血箭,將身邊的一個軍官射死。
“你!”
葉天培瞠目結舌,終於反應過來尹秀的企圖。
“你是要……”
“沒錯。”
尹秀將那倒地軍官的刀從腰間抽出來,寒光刺眼,同他的眼睛和心肺一樣冰冷。
“我已決定了,既然你們不願意為了津門百姓而死的話,那隻能我來幫你們了,叫你們落一個好名聲。
至於那些最艱難的東西,我幫你們一把就是了。”
“護駕!”
隨著軍官們大叫起來,一隊隊士兵穿門而入。
從屋頂的各處落下幾十個大內高手,兔起鶻落間撲向尹秀。
尹秀見了這一幕,隻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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