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這裡太熱了而已。”
任七瞥他一眼,“按計劃,你不用上前線的吧?”
“話是這樣說。”
劉半仙歎了口氣,“可隻要身處津門,哪裡不是前線?在前麵一點,後麵一點,有什麼區彆?”
“那要不我派條船,送你去彆的地方避一避?現在還來得及。”
“你當我是什麼人?”
劉半仙憤怒道:“怎麼說我也是臥龍劉家的傳人,風水世家啊,你叫我臨陣脫逃?
殺洋人,那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那你也彆在後麵待著了。”
任七示意道:“我借你一把劍?”
劉半仙搖頭,“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我更喜歡用槍。”
“隨便你。”
任七補充道:“反正我眼下是分不出力氣來保護你了,你自己當心就是了。”
“阿叔我行走江湖的時候,你和尹哥仔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這樣說著他又突然想起,尹秀到現在都還未出現。
“對了,尹哥仔呢?怎麼不見人影啊。”
任七隻是冷淡道:“這幫九州會的都不怕,你還怕他跑路了不成?”
“什麼叫我怕他跑路了啊?”
劉半仙嘟囔道:“就是他要跑路,也得帶著馬姑娘一塊跑啊,馬姑娘都沒跑,我又有什麼好跑的呢?”
“那不就行了。”
任七看著城樓,“反正該出現的時候他就會出現,你隻要顧著自己,彆死在這裡就行了,天下需要你。”
“天下也需要你啊,高手哥。”
“你是在說笑?”
任七瞄他一眼,“任彆人怎麼看,我也隻是那個添亂的人吧,像我這樣的人少一個,世上隻會更好一些。”
“那是彆人。”
劉半仙啪一下將扇子打開,“在我們眼裡,高手哥你實在是一個十分可靠,足以叫我們信任,依賴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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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我是保姆啊?”
任七冷哼道:“我沒那樣的厲害,你彆指望在亂軍之中我還能七進七出救你。”
劉半仙卻是十分地認真,“我會顧好自己的,隻是我希望你也能珍惜自己的性命呀。”
“知道了。”
任七擺擺手,顯然對於劉半仙的這份好意消受不了。
就在這時,城樓上響起了緊密的敲鑼聲,傳遞出一種緊張與急促。
然後便有幾個騎兵闖進城內,一邊往總兵府去,一邊大喊道:“洋人來了,洋人來了,在城外五裡!”
任七立即望向城樓,大聲問道:“有看到他們的動向嗎?”
城樓上的兵士把身子貼到牆上,頭伸出胸牆之外,拉長了脖子,眯眼往外看去。
在極力凝望了一會兒後,他們看到在地平線的另一頭,出現了一抹煙塵。
先是一抹,然後像是黃色的地毯往這裡鋪過來,翻滾著卷起滾滾黃沙。
“有一隊騎兵往這裡來了!”
士兵又看了一眼,接著補充道:“大概有四百多騎,正在往這裡來。”
“不止。”
任七搖頭道:“不止這麼一點,再看看。”
“是!”
於是那些兵士又往外趴出去更多,終於看到跟在騎兵後邊,已開始慢慢從行軍隊列變做作戰方陣的士兵。
軍官們騎馬在一個個隊列之間巡回,用口令和腳步控製著他們行進的速度和方向,協調著這幾萬大軍的陣線與行動。
兵士們又將情況報給了城樓下的人。
於是有人問任七道:“七爺,我們真要將城樓放給洋人嗎?要知道沒有城樓阻擋的話,那些騎兵可會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威脅啊。”
任七感受到人群中隱約傳來的不安與躁動,他隻是冷然道:“照計劃行事就是了,既然我們已決定把他們放進來,便隻要用原先的戰法便可以了,臨陣變動是兵家大忌。”
他又看了一眼眼前那好像高不可越的城樓,眼前這古老的城牆,即便他們堅守,真能依靠它攔住八國聯軍嗎?
很快,遠方便響起了雷鳴,以此回答任七的疑問。
好似火流星劃過天空,一顆接著一顆的炮彈打中城樓,還來不及叫人撤退,那些在城樓上負責眺望的兵士便一個個跟著城樓粉身碎骨,從城牆上栽落下來。
又有一些炮彈落入城內,一時之間到處都是震動,火光與煙塵。
已有不少人慌了神,不知所措。
任七將幾個九州會的骨乾招呼過來,示意他們將人帶走,按計劃行事。
然後他又看向劉半仙,“差不多了,你到後邊去吧。”
“嗯。”
劉半仙重重點頭,“高手哥,我給你算過一卦的,你看起來不是一副短命相,不至於死在這裡的,你自己小心!”
任七露出笑容,“可我聽尹秀說,你算人的卦一向不準。”
“這種時候可不許說這種話啊!”
劉半仙邊跑邊氣惱,“尹哥仔什麼時候都沒忘了說阿叔我的壞話啊!”
任七無視身邊已越來越猛烈的炮火,隻是背對著城門,目送劉半仙離開。
那原本堅實厚重的城牆,門樓已完全被摧毀,城門也破了個大洞,就是那些不知道哪個時代留下來的巨大石牆,也有了裂痕,似乎隨時要垮塌下來。
“七爺!我們得撤了!”有人喊道。
“嗯,我知道了。”
任七又往那邊看了一眼,確認劉半仙已經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之後,這才不慌不忙地帶人離開。
就在這時,原先往後的人群裡發出一聲絕望的驚呼。
隻見一顆炮彈在地上彈跳了幾回,帶著火,以極快的速度砸向任七一行人。
所有人都已預見了任七一行人被砸的骨肉碎裂的殘酷景象,不由都叫出了聲。
任七也聽見了那死神的呼嘯,仍未回頭。
“說我長命百歲?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
他轉身出劍,炮彈在半空中被切做整整齊齊得兩邊,砸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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