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寧一改剛才的柔弱,去了屋子後麵的小床上看狗子。
他也染了天花,高熱也漸漸退了下去,身上臉上也密密麻麻地出了一團團疹子,遍布的傷痕交加,看得瘮人。
“嗚嗚……”
狗子癢得嚶嚀兩聲,伸手就要去抓臉上的疹子,許婉寧連忙拉著他的手,不讓他碰觸傷口。
“乖,彆碰,碰了臉就花了。”許婉寧守在一旁,眼睛都沒眨一下。
小床上的狗子雖然昏迷著,卻也聽話,乖乖地窩在許婉寧的懷裡,像是一隻溫順聽話的小狗。
青杏望著這一幕,大為不解。
“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去照顧小公子,卻來照顧這個小廝,小姐是病糊塗了嘛?”
紅梅也不懂,可她不會置喙主子。
“主子這樣做自然有主子這樣做的原因,咱們要做的,就是主子說什麼,我們做什麼,主子不說,我們不問,聽懂了嗎?”
“聽懂了,聽懂了。”青杏忙不迭地點頭:“我過去照顧狗子,讓小姐好好休息。”
紅梅揮揮手,似是不耐煩。
她看了看屋內,又透過緊閉的窗戶看了看主屋。
剛才劉跡喝的參茶裡,少夫人讓她放了大劑量的安神粉。
這一碗喝下去,劉跡不睡個三天三夜,怕是醒不來。
而這段時間,小公子正是出疹子的關鍵期,劉跡一倒下不醒,那小公子的臉……
紅梅心中有成千上萬個疑惑,可許婉寧不說,她就不問。
主子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許婉寧不眠不休地照顧狗子,直到狗子身上的疹子結了痂,都脫落了,而且臉上沒有落下半點痕跡,許婉寧這才放下心來。
狗子從床上爬了起來,就要給許婉寧跪下:“謝少夫人,奴才多謝少夫人的救命之恩。少夫人的大恩大德,奴才來時定當結草銜環,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他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沒想到,再睜開眼睛時,竟然看到少夫人在照顧他。
他的命,是少夫人給的。
許婉寧將他扶了起來,觸到他的胳膊,瘦瘦小小的,連點肉都沒有,“我救你,是我們之間的秘密,除了你,我,紅梅青杏,再也不要讓第五個人知道,做得到嗎?”
若說出是她照顧的,那群人就該懷疑了。
狗子重重地點頭:“少夫人放心,奴才知道,一定不會讓彆人知道。”
“好好活下去。”許婉寧看著狗子,鼻頭發酸想哭,她抬起下頜,將淚水逼了回去:“你娘……我是說,生你的那個人,肯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娘……
狗子沉默,又跪下去了,三拜之後,這才離開。
許婉寧讓青杏將他用過的東西付諸一炬,毀滅證據。
她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可她一介女流,紅梅青杏又不懂拳腳,要是有會功夫的心腹在身邊就好了。
許婉寧突然想起了一個人,“紅梅,你去問問徐望,可還願意回到我身邊。”
許婉寧嫁過來時,除了跟了紅梅青杏兩個丫鬟,還有徐遠徐望,這二人有拳腳功夫,是許家給她的陪嫁,可後來杜氏說少一個年輕婦人身邊留著身強力壯的家丁惹人非議,許婉寧這才將二人放了出來。
後來徐遠去了崔雲楓身邊,徐望則在府裡做護衛。
“少夫人,要不要問問徐遠?”畢竟兩個人都是當初陪嫁過來的。m..
許婉寧曲起食指彈了彈桌麵,冷笑連連:“不用,跟在公子身邊,比跟在我身邊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