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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啃剩一半的雞腿滾了出來。
就像是喂狗。
魏無雙偏頭看著眼前珠光寶氣一身紅色嫁衣的女人,大雪幾乎迷住了她的雙眼:“果然是你。”
馬鶯鶯歎了口氣:“本來這件事與我無關,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咱們又一起讀過書,總得來送送你,算是積德行善。”
魏無雙搖了搖頭:“從學堂開始,我便知他喜歡你,隻是後來他娶我,我以為他已經回心轉意,卻終是錯付了……如今我染了瘟疫,終究再也擋不住你們了,這……是我的命。”
“噗嗤。”
馬鶯鶯鄙夷的笑了一聲。
魏無雙抖了抖唇:“你笑什麼?”
“命?”
馬鶯鶯紅唇如火,眉眼之間淨是驕傲與俯瞰眾生的運籌帷幄:“你就從沒想過你深居簡出,久在內宅,怎麼染上的瘟病?”
魏無雙原本就蒼白的臉,瞬間毫無血色。
“隻需要一副瘟病之人用過的碗筷……”
馬鶯鶯笑的燦爛又恐怖:“否則,他怎麼名正言順的讓你騰出主母位置娶我進門?我可絕不會做什麼小妾呢。”
“噗……”
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一樣紮在心口上,魏無雙心痛難耐,大口大口的嘔出血。
魏義庭,你怎麼能如此薄情假意!
又怎麼敢如此草菅人命!
“好惡心啊。”
馬鶯鶯嫌棄的用帕子捂著鼻子,吩咐道,“魏家已經絕戶了,她死了也不會有人收屍的,把她拖去亂葬崗埋了吧。”
“是。”
福嬤嬤帶著粗使婆子把還沒斷氣的魏無雙扔到板車上,拖了出去。
前院絲竹聲起,張燈結彩,熱鬨非凡。
魏無雙卻在陰暗的角落裡,一步步走向死亡。
亂葬崗裡,冰冷的泥土逐漸將她覆蓋。
雪花落在她的眼珠子上,她卻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住手!為何深更半夜,鬼鬼祟祟來這亂葬崗,你們所埋之人是誰?!”
徹底失去意識前,聽到雜亂的馬蹄聲中一聲厲喝。
福嬤嬤低聲道:“像是官府的人,快埋!免得節外生枝!啊!”
兩個身著金色鱗甲的士兵衝過來,一腳就將福嬤嬤踹翻:“醃漬婆子,相國大人的話竟敢不聽!”
“大人饒命!我們乃工部侍郎府的人!”
粗使婆子嚇得趕緊扔了鐵鍁跪在地上,“這人患了瘟疫,是以才在夜裡匆匆埋葬!”
“工部侍郎府?”
一道溫潤熟悉的聲音傳來,“死者姓甚名誰,何時亡故,可有在籍大夫的診斷和官府的銷戶證明?”
兩個婆子嚇得渾身顫抖,不敢回答。
新主母說過,魏家已經絕戶,有主君罩著,後續事情不必擔心,她們隻管埋了便是。
所以哪來的銷戶證明?
“問你話呢!”
“死者名叫魏無雙,是侍郎府前任主母!”
“魏無雙?無雙…妹妹?”
清冷的雪鬆香撲麵而來。
有人將她臉上的泥土撥開,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無雙妹妹!”
魏無雙努力的睜開眼睛。
眼前之人劍眉星目,蟒袍在身,英俊非凡,一身冰冷凜冽氣息讓她終於腦袋清明一點,有了回光返照的跡象。
竟是那令人聞風喪膽,一人之下的宰相秦煜。
啊,他年少時曾不幸跌落懸崖,是父親救了他的命,此時來給她收屍,是報答當年的恩情嗎?
可是他,為什麼眼眶紅紅,滿麵震驚和痛心?
“真的是你!”
秦煜一把將她抱起,聲音低啞帶著一絲顫抖,“堅持一下,我馬上給你找大夫!”
魏無雙感受著久違的溫暖,天上的雪落在眼前人如墨的黑發上。
她想伸出手掃開那些雪花,可是手剛抬起來,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無雙妹妹!醒醒!魏無雙!你醒醒!不準死!”
“魏無雙!醒醒!魏無雙!”
一聲聲急促的呼喊聲響起,魏無雙終於有力氣,重新抬起頭。
魏義庭站在她眼前:“鶯鶯中暑了,你趕緊騎馬去咱鋪子裡拿瓶藿香丸給她,再去陳涼記買碗荔枝冰露回來,三分冰糖五分香料,她不喜歡太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