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嶽看自己,杜誌建道:“按照你的分析,做這件事的人應該是碼頭的那些裝卸工。
這些人常年在碼頭工作,負責給人裝船。
那些有對外貿易的大型罐頭廠,有自己專門的裝修工。
天香罐頭今年是
比如碼頭的裝卸貨,一直是外包。”
杜誌建越說臉色越難看,這是天香罐頭廠管理環節的最大漏洞。
雖然裝貨的時候,有專人在旁邊盯著。
可這可足足有兩百萬箱貨需要裝卸,趁人不注意偷偷往裡麵摻假,還是很簡單的。
這幫裝卸工也太無法無天了。
邊境。
船廠。
工頭老李看著眼前這些裝卸工,神色不善:
“都乾什麼呢?不知道精神點?
老皮,說的就是你,再磨蹭明天就不用來了。”
他很生氣。
這艘船的裝卸訂單是他兩天前接的,雖然客戶是按重量算錢,他給手下的工人也是按重量算裝卸費。
但客戶有要求,自己這邊如果能在三天內把貨裝完,就額外多支付一萬元。
四天把貨裝完,多支付五千。
如果五天把貨裝完,就隻能按合同規定的正常付費。
一星期內要還無法完成,就要扣錢。
老李一聽,立刻就答應了。
他做了這麼多年裝卸工,這點活三天內完成沒有任何問題。
相當於他平白多賺一萬。
可等把人拉過來,他卻鬱悶的發現,這幫工人沒乾多長時間,就猶如泄了氣的皮球拖拖拉拉。
按照現在的進度,彆說三天完成,能不扣錢就不錯了。
他正準備再訓最不聽話的老皮幾句,實在不行就把這貨開了,來個殺雞儆猴。
就聽老皮道:“李哥,不是我不願意乾,而是這工錢也太低了,乾著沒勁兒呀!”
旁邊另外一人也開口說道:“就是。
這種紙箱又大又重,裝一箱才一毛錢。
我撅著屁股乾一天,最多裝兩千箱就不錯了。
兩千箱兩百塊,再扣掉吃飯抽煙,也就一百多點。
這點工錢夠乾啥的?”
老李瞪他一眼:“什麼叫一天最多才裝兩千箱?
你們要是加把勁,就算不加班,隻需速度快點,三千箱問題不大。
是你們從早上磨蹭到中午,又從中午磨蹭到晚上,才顯得工錢不高。
不要告訴我你們儘了全力。”
老皮不好意思一笑:“這個……
不是我們不願意賣力乾,而是這工錢實在太低了,沒心勁兒呀!”
“就是。李哥,上次那種天香罐頭的活還有沒有?
你要接活就接那種,一箱五毛,一天彆說三千箱,四千箱我都能乾完。”
“沒錯。那種罐頭工費高不說,還好裝卸,關鍵數量還多,簡直不要太爽。”
大家越說越興奮。
天香罐頭的活他們乾了半個月,每天工費將近兩千。
和現在一天撐死了三百塊相比,完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能掙高工錢,再看這種低工費已經完全看不上眼。
工頭老李臉一黑:“你們這幫家夥站著說話不腰疼,真以為像天香罐頭這種高工費的活滿大街都有?
實話告訴你們,裝一個箱子五毛,是兩個老板同時給錢。
相當於,你們乾一份活,拿雙份工資。
現在你們告訴我,這種好事哪裡去找?”
他正說著,忽然身後一個聲音道:“乾一份活拿兩份工資?
劉工頭,走吧,跟著跟我回局裡解釋清楚。”
老劉一愣,隻見身後站著六名警察。
其中一人皮膚黝黑,正拿著手銬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巴黎。
張嶽,杜誌建,黃素素等人坐在一起。
忽然杜誌建手機響了,他連忙滑動接聽。
二十分鐘後,掛斷電話,看著張嶽,杜誌建臉色憤怒:
“果然有人搞鬼!”
接著他開始解釋:“天香罐頭的裝船工作我們外包給了一家裝卸公司。
裝卸公司的負責人叫劉一水,為了能和對方長期合作,我們給他的裝卸費比市場價高百分之二十。
沒想到此人不僅不念我們的好,還腳踏兩條船。
就在我和他達成協議後的
對方表示,隻要劉一水在裝我們的罐頭時,將他帶來的罐頭偷偷摻到裡麵,就給他三倍工費。”
說完他看著張嶽:“和你猜測的一樣,雖然我這邊有人監督,但那麼多罐頭,對方想偷偷做點手腳簡直不要太簡單。
現在劉一水已經被控製起來,想坑我,必須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張嶽點點頭,事情和他猜測的差不多。
既然希爾瓦這邊沒問題,出手的大概率是國內同行。
雖然國人喜歡吃罐頭的人很少,但在俄羅斯和歐洲市場,罐頭的受歡迎程度超乎想象的高。
這是一個年銷量超過萬億的超級大蛋糕。
作為天香罐頭廠的老板,杜誌建除了他父親的身份,還有張嶽這邊的農場提供原材料。
在各種身份的加持下,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迅速發展壯大。
市場就那麼大,天香罐頭大賣,其他罐頭品牌的份額就會縮減。
而且海外市場不比國內,杜誌建的關係在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於是就有人鋌而走險,準備在杜誌建將品牌打出去之前坑他一把。
而這種手段實施起來,隻需要生產一小批罐頭,再支付一筆裝卸費即可。
關鍵神不知鬼不覺,誰又能想到,在五百箱罐頭中,會有一箱假貨?
比如黃素素,如果不是張嶽指出問題,打死她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被坑的。
包括張嶽本人。
如果沒有眼睛異能,他也看不出裡麵的貓膩。
“那查出來搞鬼的人是誰了嗎?”
張嶽現在特彆想知道,這麼損的主意是誰出的。
杜誌建點點頭:“對方叫周躍明,是九龍罐頭廠的銷售經理。
如果沒有意外,就是九龍罐頭廠。”
他說著,忽然看向張嶽:“隻是此事不好辦呀!”
張嶽一愣:“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