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他驚訝。
克勞迪亞做的餅,與其說是餅,不如說是將麵粉和在一塊兒,然後放在鍋上烤。
“我們一直吃的就是這種餅,怎麼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對於麵粉,能吃發麵還是不要吃實麵。
你這種吃法一次兩次還好說,但時間一長,很容易產生積食。”
說完他不由看向克羅地亞的那些弟弟和妹妹。
之前看到這些小家夥,張遠就有些奇怪。
因為他發現,這些人不管年紀大小,每個人的肚子都鼓鼓的。
用手一捏,裡麵能明顯感覺到硬塊,這是典型的消化不良的症狀。
他很奇怪。
兒童消化不良,雖然是一件非常常見的病,但預防起來也非常簡單。
如果說七八歲以下的孩子時常有這種情況,也不難理解。
可問題是,對方那幾個十來歲的弟弟妹妹也消化不良。
包括克勞迪亞自己,雖然張嶽不好意思,通過按壓對方的肚子,確定她是否有問題。
但看對方的身材,肯定也有類似的毛病,隻不過和其他年紀小的弟弟妹妹相比,有些輕微而已。
他將自己的想法和克勞迪亞說了。
克勞迪亞先是有些愣神,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我們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的,你說的那種肚子裡麵有硬塊,大家也早就習以為常。
難不成你有方法預防這一點?”
張嶽點點頭:“那是當然,其實非常簡單。
麵粉和大米不一樣,大米隻要做熟,就很容易消化。
但麵粉想要適合人類消化,必須先經過微生物醱酵。
微生物,比如酵母菌,會和麵粉反應,將原來的澱粉大分子轉化成小分子。
這樣處理過的麵粉不僅口感一流,也更容易被人體吸收。”
張嶽滔滔不絕的說著,克勞迪亞卻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像是根本無法理解他的話。
張嶽搖搖頭:“算了,我和你演示一遍吧!”
說完他將麵粉和到一塊,接著拿出一包酵母菌。
沒錯,這種酵母菌是張嶽從國內帶過來的,而且一直隨身攜帶。
之所以這麼做,是張嶽上次在肯尼亞那段時間,吃的同樣是這種消化不良的麵餅。
所以張嶽這次來,其他什麼東西都沒帶,唯獨帶了一堆酵母菌。
用他的話說,就是其他方麵可以將就,但絕對不能在吃上將就。
不過張嶽到達肯尼亞後,這些酵母菌從來就沒用過。
原因很簡單。
現在的甘地土木工程早就今非昔比,可以這麼說,現在的肯尼亞北部,已經是張嶽的地盤。
在這裡,他擁有非常大的話語權。
關於他喜歡吃發酵過的饅頭這件事,自然有專人負責安排。
這讓張嶽有些無奈,感情自己之前都白忙活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些酵母菌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隻見他撕開一包,將裡麵的菌種撒到麵粉裡,然後笑著對克勞迪亞道:“好了,等上半個小時就行。”
這裡氣候溫熱,發酵速度比較快。
果然,還不到二十分鐘麵粉就開了。
張嶽開始和麵,蒸饅頭。
他忙活的時候,克勞迪亞一直在旁邊好奇的觀看。
她可清楚的記得,張嶽活的那些麵原本隻有一點。
但經過對方口中的發酵之後,體積竟然增加了一倍還要多。
很快,鍋裡便冒出沸騰的蒸汽。
看著時間,張嶽點點頭:“差不多了。”
把鍋打開,饅頭的清香瞬間撲麵而來。
而張嶽在蒸饅頭的同時,所有小家夥都已經圍了過來。
看著鍋裡比拳頭還要大的饅頭,大家忍不住開始流口水。
張嶽見狀,微微一笑,給每人分了一個:“都嘗嘗,看看味道怎麼樣。”
這些孩子立刻接過,用力咬了一口。
然後他們的眼睛就亮了。
饅頭入口鬆軟,咀嚼片刻後,能感受到淡淡的甜香。
簡直絕了。
所有人同時豎起大拇指,臉上全是讚揚。
張嶽微微一笑,又看向克勞迪亞:“你呢?有什麼感受?說說!”
克勞迪亞也咬了一口張嶽製作出來的饅頭,不過和其他弟弟妹妹一臉讚歎的反應不同,她輕輕皺起眉頭。
原因很簡單,這種饅頭她有些吃不慣。
不過克勞迪亞還是能明顯感覺出來,這種食物要比自己做出來的餅子更好消化。
如果長時間吃的話,對身體肯定有好處。
猶豫片刻,她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
張嶽微微一笑,並不意外。
對於人的適應性問題,尤其是食物方麵,年紀越大越難適應新東西。
相反,那些年紀小的孩子就不一樣了。
不管任何食物,他們第一次吃的時候都會覺得好吃,更不會存在難以下咽的問題。
但年紀大了就不一樣了。
張嶽小時候也吃過米飯,當時對米飯的感覺是還不錯。
天天吃饅頭和麵條吃煩了,偶爾換換口味簡直不要太開心。
然而當他真正長大後,卻無奈發現,他其實並不喜歡吃米飯。
把自己的經驗告訴克勞迪亞,張嶽笑道:“其實不管吃什麼,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
就像以前的我,因為發現不喜歡吃米飯,所以就天天饅頭和麵條。
後來因為工作原因到南方,那邊是沒有饅頭的,隻有米飯。
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好勉強吃吃。
結果時間一長,我發現自己也適應了米飯這種食物。”
克勞迪亞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會改變自己的。”
既然已經選擇下廚,張嶽乾脆又炒了兩個菜。
這裡其他不多,但各種各樣的蔬菜管夠。
唯一不太好的,是克勞迪亞家裡油不多。
本著節省的原則,張嶽儘量少放油。
即便如此,大家還是吃得格外香甜。
就在這時,門外一個聲音道:“張老板好雅興,竟然躲到部落裡自己做飯吃。”
張嶽一愣,扭頭朝外麵看去。
然後他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黑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黑人身後跟著十來個人,這些人全副武裝,正是追擊自己的那幾百個人中的一部分。
張嶽有些奇怪:“你竟然發現了我的身份?不錯嘛!”
對方有些無奈:“拜托,我眼睛又不瞎。
你這身皮膚一看就不像本地人,結果竟然大言不慚的冒充這裡的女婿。
難不成你還真要在這裡入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