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也未曾張揚,隻把氣息法力籠罩在這小院,不擾街坊四鄰,故而生出些異象。
得顧清源清氣所賜,那井中女鬼本是見不得驕陽,聽不得雷響,如今鬼體凝實,自然能走在這烈日下,隻是心有戚戚,有些陰影,順著柳樹陰涼走,定在了柳樹下。
那柳樹也已非凡物,已然通靈,聽聞顧清源所說,搖曳身姿,嘩嘩作響。
“那女鬼,可曾聽過柳條打鬼的典故,你還站在柳樹下,小心那柳枝甩在身上,魂歸天外。”顧清源信口胡說,恐嚇女鬼。
那女鬼翻了個白眼,站住腳不搭理。
‘這人長得俊秀,怎得偏生長了一張嘴,若不是看在有交房租的份上,我定……’
女鬼看著那桌上‘房租’咽了咽口水,想到一半,又想起那人有些手段,
‘還好當初自己無有歹意,這才說教一番了事,不然一拳下來,能剩一口氣算我命硬。’
女鬼想完也沒有上桌,柳樹更不可能挪步,顧清源也不見怪,若是看不到還好,分明知曉有鬼有妖,做了飯不邀請一下總有些不得勁。
那源自東方熱情而又克製的含蓄,是顧清源骨子裡的東西,曆兩世不曾忘卻。
‘司獄洞泉多造殺孽,坑殺妖鬼。與我顧真君又有什麼關係。’
顧清源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搖頭失笑,低頭用飯。
用過了飯,叮囑一妖一鬼好生看家,顧清源開始了踏足紅塵後的主要任務————遊曆紅塵,俗稱‘街溜子’。
待到顧清源離去,女鬼才施施然大搖大擺走出,翻出豬油罐,學著顧清源狠狠挖了一大勺豬油:“老柳,時候不早了,快些用飯吧!”一副主人翁姿態。
柳樹抖動身姿,垂下紙條,落在飯桌旁,吸納靈米中靈氣。
女鬼一邊造飯一邊說道:“可惜老柳你還嘗不出滋味,白瞎了這好米。”
待到杯盤狼藉,柳樹枝條越過小半個院子,那裡有個大水缸,下麵還有水桶,水井裡有鬼,井水顧清源自然不會用,於是在水缸裡集了水,至於挑水的,自然是另有其人。
柳樹枝提了水桶,灌了缸中水,擺在女鬼麵前。
女鬼有些心疼:“少提些少提些,這可是我半夜廢了好大功夫才駝來的,你還撒出來不少!”
柳樹收攏枝條,不搖不晃,假裝自己是一顆聽不懂人言的凡木。
女鬼長歎了口,任命的提著水桶,開始刷碗刷鍋,打擾院落。
出門的顧清源自然知曉,三者如此相處已數月,各自自在,顧清源做飯,女鬼刷碗,柳樹提水。
‘做飯可以,刷碗是不可能刷碗的。’
顧清源想著出了寂靜小巷,來到街麵,一下子熱鬨起來,灶爐的柴火氣和各種小食的香氣一股勁的往人鼻子裡鑽。
旦以煙塵起爐火,流連人間幾度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