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源搖搖頭,說的也對,隻是略去太多,講的太淺:“若是大致劃分,道門一幫,佛門一批,那魔道左道也可分作幾批,世間不止有道魔之爭,還有道佛之爭,歸根結底,是道統之爭,他們爭得是什麼?”
求真想了想,緩緩開口:“道統之爭,在外是爭門人弟子,凡間香火,資源福地,是大道之爭,但道統要來香火無用,隻不過全賴香火引天下英才來投,如那凡間奪天下一般,有偌大的名頭,有人,有糧,才能承山崩之勢。”
他越說越順暢:“實則是在爭氣運,命數,道統門人弟子越多,出一天命之人,引來命數,轉瞬大興,道統之爭實乃天命之爭!”
顧清源點點頭:“不過,皆隻因那因果二字,將那命數具現,命數權重越大,越廣,實力便越強。”
他拿起一根筷子和石頭擺弄:“命數為木塊,因果為支點,借此撬動命運,這一頭越重,自然更一頭越沉。”
“但也有一變,”顧清源取下石頭,獨留木塊躺倒,“還有一因果支點,因果變動,任憑你命數如何,都要乖乖躺倒,悉數應劫。”
“若是有運道,再此撬動命運,卻是沒有,”他將木筷折斷,“自然是身死道消,充作劫灰。”
“所以你之命不在你,而在於天,天要你興,便有道門大興,天要你亡,蒼生魔劫近在眼前。”
顧清源看著冷汗淋漓的求真:“你再猜,那天能掌控多少命運,又在世間占了多少權重,若是不加束縛,將那權重撒遍天地,又會如何?”
求真咽了口口水:“自然是無有再變之機,天要其死便死,要其生便生,皆在一念之間,再無那應劫求得一線生機,脫劫而出的機會,萬物都在一念之間,已成定局。”
“不錯,這邊是天衍五十,遁去其一的道理,這一,便是那一線生機。”顧清源一幅孺子可教的表情,見求真那般做派,又轉了話題。
“說的有些深了,還是說回宗教,現有一小千幻境,且待我將其宗教源流曆史從頭說來。”
於是他講了前世一些宗教,假作他名,拚湊出一些大概,捏合了虛假曆史,從佛道儒,古往中外,從開天地到新世紀,撿了一些說出,隨即又說:
“我知有一教,乃是蠻夷所創,喚作基督,是一窄門,其教義臭不可聞,中有一條,喚作因信稱義,指信仰那主神得義,義即為救贖。”
求真苦笑一聲:“因信求得生機,那義便是那外功,功德之屬罷!”
顧清源微微一笑,又擇了一些能說的托出,什麼太平軍白蓮教,什麼義和團媽祖廟,穆斯林龍虎道,連霍格沃茲四院之爭都說了一個遍,力求將那教旨教義說個明白,將那宗教之爭講個清楚。
“諸般教義可明,若你依你來看,何教能入此間之界?若是爭鬥起來,又會如何?”顧清源問道。
一通填鴨教育叫求真找不到南北,分不清東西,一頭紮進宗教海洋中去。
顧清源緩緩開口:“你可知那宗教道統之爭甚於猛虎,天翻地覆,教外是敵,教內也是敵,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惡,動起手更加不含糊,我知有一言可評那基督窄門,你可想聽?”
不等求真反應,他繼續說道:“大致這般意味,那基督完成的搶劫和屠殺遠甚於世界任何有組織犯罪團體,其多次分裂與權力鬥爭讓鴿派與鷹派關係像親兄弟一樣和睦。”
鴿派鷹派釋義他早已說清楚,求真也聽得懂,不由得身形顫微,心底的某個念頭搖搖晃晃,躲閃不定。
眼見他如此,顧清源微微一笑,知道到了火候,嘴中說道:“我有一戶人家,個個信教,人人信仰,著實可愛,你聽我細細分說。”
邊說邊起身,獨留求真在院中迷茫。
那戶人家如此這般:幸遇聖徒布聖教,聽咱報蔓說根苗,祖上承恩太平軍,家傳一朵白蓮教,爺爺習得義和拳,奶奶練過紅燈罩,姥爺熟讀紅寶書,姥姥菩提妙法高,家慈本是穆斯林,家嚴得傳龍虎教,金童玉女承膝下,求自媽祖娘娘廟,小女工作在奉天,斷開馬鎖把事道,犬子考古在豐鎬,探陰訪陽占菁蒿,拙荊忝列民宗委,前三排中把名報,唯我一人根性淺,霍格沃茲掙功勞,傳承衣缽興妙法,供奉仙家上三寶,道門源流成一體,佛釋西天奉香高。
講完詞,顧清源正走到自家居室門前,也不管求真今晚還睡不睡的著,徑直關門上了床榻。
神識看著暈頭轉向的求真,顧清源也不是故意為難他,皆隻因這求真乃是此界關鍵人物,隻不過他的天命要晚一些。
還要經了道長魔消,道消魔漲一個輪回,才輪到佛教大興,到那時,這求真乃是天命佛宗初祖,新開一宗,又恰逢王朝末年,道魔不顯,天命不在,叫佛教鑽了空子,自此佛教大昌。
那般年景,多是愚信之人,又有僧兵助新帝立朝,致使人人參佛,香氛繚繞,那佛僧又不事生產,有多大善就作多大孽。
‘我這一攪和,怎麼也要你佛教大興推個幾年,就算新成那禪宗,其教義教旨還算不算得你佛教宗義還兩說,也能少些不講錢,隻講元的昏僧’
當然,那千八百年後的事太過長遠,顧清源隻爭朝夕,手一抬,手中金光浮現,這是他借欺天盜手段薅來的羊毛,以求真為基點,撬動因果得來的寶貝,是那佛教幾分氣運,這也是他在求真麵前泄露幾分根腳的緣故,一為添亂,二為使其心神搖晃,借機對那佛教發難。
剛一拿住,他就往身上一護,引動自身功德,遮掩天機,下一秒,就有佛陀大能測算,要算出那佛教天命為何少了一截。
顧清源倒是不怕,誰頭上還沒有個人了,他一念頭分身個矮,惹急了,高個兒本尊直接出手。
‘有些一截佛教氣運,再有那佛相之影,我倒是可以靠這兩者證個佛陀尊位玩玩,不如就做那未來佛?’
他看著心頭完全凝實的佛相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