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點在紅瓦屋頂,不發出半點聲響,在陰沉沉的夜幕中照舊一身白衣。
寧塵,諢名多情公子,天生一副好皮囊,自小招惹來不少桃花,後來被高人選中,入了花間派,成了一入幕良賓,拾花君子。
花間派名頭聽著雅氣,實則是外道中的外道,魔門中的魔門,最善陰陽合格,天地交歡的采補之術。
這派中妖人多選些好顏色,容貌靚麗的男女收為弟子,個個是采陰補陽,采陽補陰的好手。
寧沉這般容貌,在那花間派中不過屬二等,自打被他那美豔師尊收入門牆,白天是入室弟子,晚上也是入室弟子,門派中以傳承為脈,上欺下,大欺小,一代代壓迫下來,個個索要供奉。
而那供奉,自然是采補來的元氣,與其說是師徒,不如說是采補的鼎爐,學術法,煉神通都要交些供奉,或是擄來完陽男子,或是搶去元陰女子,實在不行,那就隻能自己頂上。
寧沉運氣挺好,但也挺壞,好在靠著皮囊得了師尊青眼,從此入了仙途,壞在他那師尊是個索求無度的貨色,日日要供奉,夜夜交公糧,好不容易接了門中活計,他才逃出那美豔銷魂窟。
俗話說得好,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又說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寧沉實在有些受不了了,一身苦功全被掠奪,無奈之下隻能外出打打野食。
‘到了,便是此地,以尋氣之法找道的上好鼎爐就在此處。’
寧沉停了術法,靜悄悄摸了進去,手中玉骨白扇一扇,淡淡幽香飄蕩整個宅院,竄入這三進大宅門裡每個人的口鼻。
香氣一入,無論是醒著的,還是睡著的,都呼吸一滯,轉入沉睡,寧沉聽了半晌,見院裡毫無動靜,搓了搓手,嘿嘿一笑。
“小美人,本公子來了。”
他名多情公子,可謂處處留情,但他可不管對方同不同意,那被留情的女子一夜之間便會成為藥渣,空有陽壽,體弱多病,甚是折磨。
整整衣衫,寧沉乾咳一聲,輕輕推門,閨房不怎麼大,一覽無餘,金絲紗簾罩在紅木鏤空鳳床上,大紅繁華錦被攏起輪廓,內裡小姐熟睡,隻露出玉蔥一般的半截手臂。
一旁還有一小床,是那大戶人家的伴身丫鬟,雖稱不上美豔無雙,但也屬小家碧玉,嬌俏可人。
寧沉左右看了看,小腹一團熱火,連那不怎麼動彈好用的玩意都起了反應,妙哉妙哉,還有買一贈一的買賣,今日我先耍一耍一龍戲二鳳。
“娘子,好叫你知曉,我是你那一夜夫君,多情公子是也,春宵苦短,我看咱們莫要誤了良辰,先讓夫君一觀美景。”
寧沉吞咽一口,色相上頭,連那俊秀樣貌都遮不住淫邪之色,伸手撩簾,掀開被單,一副急色模樣。
剩下的畫麵就有些齷齪了,顛龍倒鳳,攪亂一池春水,寧沉運轉功法,將那元陰納入身軀,以人入藥,助己修仙。
“我說,你一個和尚,怎麼還會迷心障?”顧清源問道。
求真嗬嗬一笑:“我一和尚最重修心,每日擊散心魔不知凡幾,正所謂久病成良醫,會些迷心,惑神的法子也不為過吧?”
顧清源點點頭沒有說話,我信了你的鬼,你這迷障分明是道門手段,這賊和尚不知在哪裡偷學了一手幻術,不過他不解釋,顧清源也不多問。
在這閨房內,丫鬟小姐睡的正熟,寧沉保持著跨入門的動作立在一旁不動,當他進門那一刻,就已經陷入幻境而不自知,枉自空運功,一場虛幻。
顧清源看了看寧沉頭上虛汗:“這采補手段不全,被人截了一部分,隻有采煉之法,那增益法力道行的法門閹割了不少,這人就是個儲存食物的罐子,等著主人家掀蓋子呢!”
求真打量幾眼:“是那花間派的手段,功法閹割也是魔道妖人一向的操縱手段,這人道友怎麼處理?”
“直接打殺了太便宜他,我觀其氣息,至少壞了數百女子元陰,一死了之都算解脫他了。”顧清源說道。
下一秒,法力一動,將寧沉身上物品一掃而空,似那催情藥,迷情丹自不去管它,顧清源取過一方玉鑒,交給求真查看。
“原來此子是為尋人而來,”求真看完說道,他沒有賣關子,“這花間派有一領頭人物,喚作曦霞公子秦元化,又名花郎君,素錦謫仙,是個風流人物。”
顧清源看了看求真臉色:“風流人物,不是那采花郎?”
求真歎了一口氣:“這曦霞公子行事多變,卻號稱一顆真心,生來絕頂樣貌,堪稱世間之最,紅顏無數,平素最愛變換身份,調戲那初出茅廬的女俠,剛剛入世的仙子。
先以假身日常相處,長久作伴,悉心照顧,無微不至,生的一張巧嘴,又有風流倜儻的樣貌,待到其顯露身份,為時已晚。
他也不采元陰,不行采補之法,好似真要以真心換真心,那仙子女俠閱曆不深,深陷其中,自覺遇了真愛,一心撲在他身上,甘願飼魔,為此判出師門者,比比皆是。”
“都說情字難解,那曦霞公子便是仙子俠女的情劫,一入劫中,身陷囹圄而不自知,那公子也得了個‘在世情劫’的名號。”
“隱藏身份時不曾動過那仙子俠女?那揭麵之後可有人道行消退,被其采補?”顧清源問道。
“不曾有過,還有人遇見過那曦霞公子,一群鶯鶯燕燕隨行,個個絕色,好大排場,修為不見消弭,反而有所增長。”求真回道。
“那正道就無有管束他,畢竟還有個魔道身份。”
“自然是有,隻不過那秦元化有著散仙修為,尋常人奈何不得,又有精妙遁法,易容之術,來去無蹤,隻有些正道苦主下了追殺令,苦苦追尋。”
聽到這裡,顧清源想了想,心算不止,逐漸起了興趣。
“原來這情公子也在附近,不日便可遇見。”
他露出一抹笑容:“我倒要看看這曦霞公子是個什麼人物,少不得做些棒打鴛鴦的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