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幽泉:“我此來正是為一見故友,”頓了頓說道,“我是為送魔祖一程。”
幽泉一愣,笑著點了點頭:“蠱惑人心,殺伐果斷,我甘為棋子你也能隨手舍棄,當為天降魔主,也合該我魔道有你一中興之主。”
豐都看著他,忽然也笑了笑,伸手一指,那秋毫無犯的紅蓮業火齊齊湧向幽泉,把他燒了個乾淨。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轉英雄不自由,你等常在因果中,命數下,卻不曾自由過一息。”
“代天殺伐?天降魔主?我生來魔頭,當順應本心本念,豈能由天而定,而我之本性,即為殺伐,因果天定,一劍斬之。”
“我為逍遙天魔王,殺劫主!”
與此同時,幽泉體外,道道業火團團環繞,淵離一行人擎著金塔鎮壓而來,見幽泉無有動作,隻靜靜立在半空。
“諸位道友,趁魔頭體內異變,隨我衝殺一番,若有成果,當為道興第一功。”
淵離呼喊一聲,金塔升空罩向幽泉,意圖用鎮壓之力迫開紅蓮業火,而其他人也持真符寶籙,刀劍齊鳴,斬向魔頭。
忽然,那幽泉身軀猛地爆開,無邊火海直衝天地,條條赤焰煙氣縱橫四方,不住流竄,如同一朵盛開的巨大火蓮。
一柄血色長劍擊打在飛來金塔上,不等它顯露神通,就被倒磕而回,再有劍光升起,把那飛劍符籙斬落。
眾人心底一驚,抬頭望去,隻見一道人踏空而來,步步火蓮,來往不見業火燒他半分,身側條條火龍護佑,在那巨大火蓮中閒庭信步,自在非常。
赤煙霞,業火氣,為其披上一身紅妝,紅蓮火,朱焰雲忝為腰帶,眾人看不清火中人麵目,隻見到那人輕輕轉手,立在半空的幽泉身軀被火消去,餘一張空落落的人皮。
“貧道豐都,特來一會正道真修。”
那人把皮囊收入寶囊,看向眾人,開口說道。
淵離看向豐都,手中是金塔,那一劍不止斬回寶塔,還有一股魔性深重的劍意隨之而來,順著法器攀附向自己元神,與心間鬥個不休。
‘大魔!’
“貧道淵離,見過豐都道友,不知道友從何而來,怎得不曾聽過名號?”
豐都掃視一番眾人:“山野小修,不在凡間走動,自然無有名聲入耳,比之諸位正道散仙,遠遠不及。”
見言語間有些緩和,淵離正要探一探底,好摸清此魔身份,就聽的豐都繼續說道:“隻是從今往後,你等還需記住這個名字。”
說完一抖動靈劍,斬出一道劍光飛向眾人,有正道提劍應對,卻沒有想到劍光有另一重變化,瞬息分化開來,應付了一道,還有數十道,一時不察,被擦了一下,血液精元被掏了大半,再中兩道,肉軀乾涸,幾無人形。
“自古正邪不兩立,我乃魔主,還請諸位道友上路。”
豐都大笑一聲,飛劍亮起一匹血光脫手飛出,天下百兵,此劍最刁鑽,劍光鑽人心竅,吸人精血,遊走一番,又多幾具乾屍,上麵又有魔氣翻騰,正道散仙隻用法寶相擊幾下,就有魔音貫耳,吵嚷個不休。
與劍鬥,還要與心間魔鬥,一時不察,就叫人被魔所趁,失心瘋一般攻向身旁之人。
淵離放開金塔,擎起寶劍,此劍喚作戮邪劾魔劍,乃是太清門傳宗秘寶,采五行之精,先天之氣煆成,叫無數魔頭妖道飲恨。
劍鋒一出,化作青虹,與那血色劍光爭勢,鬥個不休,豐都負手而立:“此戰不為殺生,”他掃了一眼眾人,“隻需留下一半道友壘個京觀即可,那京觀小了有失我豐都氣度。”
“魔頭休得猖狂!”
淵離大吼一聲,已是把畢生功力運了個十成十,青鋒越發淩厲,隻是那血光也不是吃素的,任憑鬥了數十個回合也不曾停歇。
豐都搖了搖頭,忽然一笑:“隻有正道,不見魔道,豈不寂寞,你等看了良久,何不出來一會?”
說完袖中放出一道湛然劍光,暗淡無比,一出來便劍光分化,變作赤條條千百道,掃向四周。
這一掃,從四下裡跳出些人來,個個歪瓜裂棗,煞氣騰騰,有赤眉斜眼,綠髯朱唇,有幾分樣貌的女子也是衣不蔽體,媚骨有個百斤重,是那勾魂的妖精。
一眾魔道人物被劍光逼了出來,個個橫挑眉毛雙眼怒睜,幽泉出世何等聲勢浩大,不僅吸引來正道目光,還糾結來一群魔道妖人,他們本潛藏在一旁看那正道與幽泉坐山觀虎鬥,準備必要時下個黑手,攪亂正道算計。
如今被豐都一一斬了出來,哪裡有好臉色,其中一三角眼的冷笑幾聲:“那道人,你說你是魔頭,可曾在我等麵前稱過號,報過名,你為魔主,還要問過我等答不答應!”
豐都抬頭撇了他一眼,隻見煞氣騰騰,罪孽滔天,一身邪氣業力深重,已是入劫之相,尋死之樣。
“你這小魔崽子,見了老祖不叫人三跪九叩以謝活命恩情,反倒在此叫囂,該殺!”
伸手一點,紅蓮業火勾連那妖人業力,整個化作火炬一團,飛灰湮滅,旁邊阻攔不及的魔人們齊齊躲開,暗道:“孰不見那紅蓮火正道看了都要逃走,你上去招惹這凶人做什麼。”
還沒等想要,就看到豐都伸出手掌,作天機測算模樣,然後故作驚訝道:“諸位魔道道友,貧道掐指一算,你等劫數臨頭,個個都有血光之災!”
說完,渾黑色劍光化作萬條絲絛朝著魔道湧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