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源拍了拍他的肩膀,魔丸身上赤甲鮮亮,日後有血塗身,勢必更加光鮮:“你為天生阿修羅,魔道凶頑,命格之前隱而不發,如今掙脫去來,說是命犯貪狼都是輕的,日後有屍山血海去趟,至魔至性,全憑一心,生殺予奪,百無禁忌,我看無忌這個名字就不錯。”
他忽然一樂:“我看就不如叫張無忌吧,正好你也有霸刀屠龍在手,我這裡還有一片家業等著你去繼承呢!”
剛剛得名的張無忌有些摸不著頭腦,百無禁忌,聽著倒是合心意,隻是這張姓又從何來,莫不是先生之前姓張?不妥,還是說有位故人乃是張姓?
顧清源滿足了自己的惡趣味後也沒心思給他作答,開口說道:“諸般事了,我也該離去,日後得了空閒,去一趟盛京,到時自有人來尋你。”
說完腳下騰起祥雲,示意王衍聖上來,待到王衍聖站於顧清源身後,祥雲升空,正要轉身掠走,顧清源好似想起了什麼,衝著張無忌做了個口型,卻沒出聲,隨後化為白虹消失於天際之上。
張無忌看著空無一人的穹頂,想著顧清源的臨走之言,那句話不長,也就三四個字,隻是有些琢磨不透。
他忍不住模仿起來,嘴唇動了幾下:“彆……彆死,彆死了?”
彆死了?
話說出口,張無忌仿佛感覺一股涼意直衝天靈,不,不是錯覺,他一個翻身,讓了一下,一截刀尖無聲息地劃過張無忌頭頂,若是無有下意識的一躲,估計已經人首分離。
他沒有多想,也沒有回頭,放出護體清光,手持金刀橫於背後,叮的一聲,兵戈相交的脆響傳來,借著力道,張無忌向前滾了幾遭。
等到他回過頭來,才看到來敵身影,是個兜帽緊衫的男人,紅色帽簷遮住小半麵孔,露出異色的瞳孔,臉上還有赤紅刺青,由麵部順著脖頸向下走去。
‘異族人?’
張無忌心想著,本以為是那蒙兀部人,但看其麵相又無有草原部落的特征,隻看麵容,與尋常漢人無異,隻不過裝束不似中土之人。
那人兩擊不中,手提短彎刀蹲伏,他腰間係著七八個小袋,取下一個,徑直捏碎,放出一陣黑煙,朝著張無忌滾來。
張無忌看得分明,那黑煙實則一群小蟲,大小如牛氓,隻在腹部有點綠意。
‘蠱?南疆來的?’
他如此想到,隨即想起先生所說自身有一死劫,怕是應在此處,黑煙襲來,張無忌一抹刀身,那金刀燃起赤焰,抬手一揮,放出刀氣,斬向黑煙,那赤焰遇煙即燒,把裡麵小蟲燒的劈啪作響,火星飛濺,蟲屍不等落下就已經灼儘。
張無忌沒有遲疑,擺著刀欺身而上,那苗疆客幾個翻身,落入冀州城一片廢墟之中,合身一撲,遁入地下,張無忌一時失了目標,飛升而起,俯視一切。
‘那人有異蟲傍身,襲擊不發半點殺意,還有手中刀,不聞破風聲,也無有氣息,觀其刀身,定是淬了毒的,想必是精於刺殺一道的好手’
張無忌想起那藍瓦瓦的刀身和淩厲一刀,雖說他在顧清源麵前有些失了防備,但靈識不曾放鬆,就算這樣也未曾察覺被人摸到了最後,可見這人斂息功夫之深。
又等了片刻,見無有動靜,張無忌露出一絲冷笑,既然不出來,那就死在地下吧,畢竟那也是你為自己挑好的墓坑。
一旋刀身,長刀橫壓膝前,他默念法訣,隨後赤火垂落,火焰一降下,無物不燃,就算是一片廢墟也綻放出朵朵焰花,隨著張無忌作法,火焰絲絲縷縷滲入地下,無窮火氣透過地麵壓向深處,淡淡焦灼氣息在戰場散開。
一息,十息,仍不見有人出來,張無忌沒有下落,反而又爬雲升空,不給留一絲機會,又等了片刻,他有些遲疑,就在這一空當,一道身影出現在他身後,彎刀直直劃下。
張無忌雙眼一眯,等的就是你,手中刀氣蓄勢待發,一道赤紅刀光斬落身後人頭顱,屍身落地聲響起,他在背後取下一蟲屍,看著甚是微小,攀附在他身後,那人也正是借著這蟲為依仗忽然遁出。
他對這無聲無息潛藏的小蟲早早發覺,不過是誘敵之策罷了,張無忌看著那屍身,手一抬,把赤焰收回,底下還有那白秋水呢,一直不曾醒轉,差點被自己人給當場火化。
張無忌落下身形,正要看看那刺客有無信物,唰唰唰數十道身影突然從四處鑽出,投擲出黑網,套索,烏繩,還有人自腰間取出幾隻異蟲放出。
忽然,正要轉身的張無忌身形一定,數百道赤紅刀氣自渾身上下飛出,把那些法寶掃個乾淨,手中長刀刀光吞吐不定,忽然放出,伸縮數十米,碰著一下,赤焰加身,化為人形火炬,挨著一下,精血被刀光所奪,變成乾屍倒下。
張無忌心想定然不會有一人前來,如今一看,果然如此,那打頭的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放鬆警惕,好踏入早早布好的天羅地網,隻不過代價是一條人命罷了。
好在他心有防備,藏了一手破體刀氣,嗜血刀光,如今一道道刀氣縱橫,刀網展開,如同魔神在世,轉瞬殺了一半多人。
得勢不饒人,他徑直噴吐刀光,鮮血被刀氣接引而來,落入金刀,為其摻入一絲血線,一股菁純血元彌補自身虧空,張無忌又提刀反逼而去。
空中有異蟲,其中一隻放出,酒香撲鼻,好似陳年的酒糟,張無忌聞了一絲,感覺頭腦一沉,竟有些眩暈感,還有一飛蟲,振翅一飛,嗡嗡作響。
這蟲有個名頭,化作瞌睡蟲,個頭不大,專鑽人口鼻,又因飛的迅捷,難以防備,就算散仙之流被破入口鼻,頃刻間睡去,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再配上那擾人意識的酒蟲,相得益彰,皆隻因這酒蟲並非毒蟲,實則釀酒的靈蟲,隻需在水裡泡個幾日,一缸清水都要化作陳釀。
自身帶有酒氣,聞上一聞,神仙人物也要醉了幾分,又因不是毒氣迷煙,反而更難防備。
張無忌心知不能久拖,索性投入大半法力,激發了法器內藏的禁製,金刀得此助益,化為金光飛出,如同專取人頭的血滴子一般繞了幾圈,幾道華光閃過,人頭落地。
一瞬間,戰場隻剩張無忌一人站立,其他皆死。
忽然,戰場外坐起一人,白秋水昏昏沉沉的起身,剛一睜眼,就看到一地零碎的屍塊,分身的軀乾,死不瞑目的頭顱,一個白眼翻了翻,險些暈了過去,褲兜裡忍不住露了幾滴出來,一股子腥臊氣。
“仙人,大爺,恩公,饒命,彆殺我,彆殺我。”
張無忌幾步來到他麵前,笑道:“來了幾個宵小,也不知怎麼惹著他們,不妨事,我有法寶護身,誰又能殺得了我,誰又敢殺我?
快些起身,隨我收拾一番,免得又有人來攪局。”
說完把他拉起,轉身要去摸屍,忽然,一截刀尖從他胸口露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