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個月期間,白晝,每天去雲家煆鋪提純煉器材料,夜間,則利用半個時辰,悉心練習三招連雲劍法。經如此這般下來,張成真元力在逐漸增加同時,其武功修為境界,隨之就增進不少,即便是那深奧無比之劍法招式,其連雲繞指,連雲飛度,連雲斷流,也已修煉至小成境界。
正因為張成日複一日,一直沉溺於提純煉器材料,以及快速增進武功修為之感悟中,即便是對在家養傷兄長,也未曾前往其房間探望。因而,在這一個多月期間,張成對於外間所發生之事件,更是一無所知。
一個多月前,青雲鎮幾家大商鋪,因受錢貨停滯雙重壓力影響,被迫無奈時,隻得組隊前往賀雲城。返回途中,卻遭遇劫匪慘無人道之洗劫,貴重貨物悉數損失暫且不說,但前去運送貨物及打理生意之人,也被劫匪屠殺殆儘,故而,這幾家商鋪早在第二日,就已相繼閉門謝客。由此而來,青雲鎮百姓那些所必須生活用品,其價格,便在飛快地向上揚著。而小鎮需要與外界交易之貨物,因為通往外麵那幾條有限大道,依然有劫匪存在,而無人敢冒險去運送,使得其價格也在不斷地跌落著。
青雲鎮曾氏,劉氏和阮氏這三大家族,因為平時所囤積貨物不少,加上財力又十分雄厚緣故,即便是在三五個月內,青雲鎮隔絕與外界之聯係,其族人生活也不會受到多大影響。因而,均隻寄希望於鎮長府,儘快能與縣衙取得聯係,將青雲鎮至賀雲城沿途劫匪,全部徹底地清剿乾淨,自己家族隻須坐享其成即可。而青雲鎮那位婁鎮長,卻因擔心自己與家中高手,前去連源縣城途中遭遇劫匪攻擊,從而令自家實力有所損失,曾氏家族會趁機蠶食自家在青雲鎮產業,因而,也隻是在鎮上消極地等待著。
見鎮上一應日常生活用品,已然日漸緊缺,其價格還在不斷地飛漲著,一些家底較為雄厚商戶,便開始出高價聘請有實力鏢局,護送其前往附近城鎮,去采購一些急需生活用品,或交易那些急待出手之貨物。
田家鏢局在青雲鎮,也算得上是一家一流鏢局,局主田勝之此人,便是一位先天期中期境界高手,副局主熊遠之,修為亦達先天期初期顛峰境界。鏢局所聘請到那三名鏢頭,其武功修為均已達先天期初期境界,十幾名鏢師其武功修為,均不下於後天期後期圓滿境界。正因為看中田家鏢局這份強大實力,鎮上有兩家商戶便主動上門,請其安排鏢師護送車隊,將一批青雲鎮特產運往二百多裡外之豐雲城進行交易,並保護車隊將從豐雲城所采購到物品,安全順利地運回青雲鎮。
田家鏢局局主田勝之,見從青雲鎮至豐雲城來回往返一趟,一家商戶就願意出一千兩銀子高價,用於押送貨物之報酬,立即就將此事滿口應承下來。隨即,便安排兩名先天期初期境界鏢頭,各自帶領五名鏢師,分彆去保護這兩家商戶車隊,其往返途中之安全。
然而,令田勝之料想不到的是,不僅青雲鎮通往賀雲城途中,有劫匪在肆意橫行,青雲鎮通往豐雲城這條大道上,也有強悍劫匪之存在。鏢局護送車隊從豐雲城返回青雲鎮途中,突然遭到三十多名匪徒之無情搶劫,當時幸虧是兩家商戶車隊彙合在一起,一路上相互照應著返回,兩名先天期境界鏢頭,帶領十名後天期後期境界鏢師,經過一番浴血奮戰,這才勉強保住其所押運貨物未曾丟失。但其代價卻是,田家鏢局經此一役,而損失掉六名鏢師,另外四名鏢師身負重傷,即便是那兩位帶隊鏢頭,亦在那場浴血廝殺中受傷不輕。
田家鏢局在高額銀兩誘惑下,未加認真仔細考慮,隨意間便草率地安排人手,去保護兩家商戶運送貨物,此舉可謂是損失慘重,即使是賠償那六名死去鏢師其家人之撫恤金,就需六千兩銀子,而用於治療那兩位鏢頭,與四名鏢師所需費用,恐怕也不下於一千兩銀子。
此時,田家鏢局一間廳堂內,局主田勝之與一名年青男子相對而坐,兩人正在小聲商談著事情。
隻聽田勝之用那種十分無奈語氣道“前程,你敢保證,你確實與曾氏家族之人,曾有過不少接觸,其中,也有那麼二三名少年,可以讓婷兒托付終身”。
“父親,為了讓自家鏢局,今後在青雲鎮有更好更大發展空間,程兒時不時也在與三大家族,及鎮長府一些年青人進行交往。經過最近一年多來之接觸,程兒得知曾氏家族中,就有三名十七八歲少年,至今尚未找到合適女姓伴侶。幾經細心觀察,發現這幾人其品行還算可以,隻不過其性格顯得有些高傲而已”。田前程連忙朝其父親解釋著道。
田勝之點了點頭,道“程兒,為父並不反對你與曾氏,及其他幾大家族同齡人之交往,但在與其交往時,還需把握好尺度才行。如果隻是一味地牽就於對方,而不顧鏢局根本利益之所在,長此以往下來,不僅會對我田家鏢局,目前發展局勢有所不利,而且還會影響到鏢局今後之發展。至於那三名曾家少年,如果讓婷兒嫁給那種性格高傲,且心胸狹窄之人,婷兒肯定不會同意。再者說,即便是婷兒同意出嫁,今後長年待在曾家,恐怕也會受到不少委屈,如若真出現此種情形,為父自然不願見到”。
“張勝那小子,誠實而又十分勤快,長得也是一表人才,與我家婷兒相處已有多年,兩人早就互生情愫,且感情甚篤。半年前,其父張小凡帶領張勝上門提親時,為父與你母親,也曾親口應允過這門親事,如果鏢局這次損失並無這般慘重,為父自然不會有其他想法”。田勝之緊接著又在歎惜聲中,繼續予以補充道。
“張勝此人,其人品自然無可挑剔,武功修為也很不錯,而且對小妹也很關心體貼,如果小妹已出閣而下嫁於張家,孩兒作為其兄長,自然很放心且無話可說。隻是,此次押鏢損失太過慘重,令我田家這些年來之所有積蓄,全部賠進去不說,而且,還急需賠償那兩千兩銀子,也毫無一絲著落。但如果小妹能與曾家人連親,我田家與曾家,雙方隨之便就成為親家,而一旦擁有親家這層關係,從曾家借上兩千兩銀子,應該就不會有絲毫問題”。見自己父親這番言語中,竟然帶有如此多感慨與惋歎,田前程連忙朝其相勸著道。
田勝之低頭又歎惜上一聲,隨即,便不無違心地道“張勝月前,在從賀雲城返回青雲鎮途中,曾遭遇劫匪之凶殘搶劫,這小子倒是命硬,當時,其他二十多戶商家人馬,全部被劫匪滅殺殆儘,而張勝此人,卻隻是失去其左手手掌而已。最近一個月來,婷兒幾乎每天都跑往張家,對其悉心加以照料。前程,你與你母親還是儘快去勸勸婷兒,讓其不要再行前往張家”。
“母親早就把張勝,當作自家親兒子般看待,肯定不願對婷妹有所勸說。父親,這勸說之事,還是由程兒親自去做為好”。田前程也顯得頗有些無助地道。
田勝之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又是苦笑幾聲過後,這才道“前程,先去勸住你妹妹,從今往後不要再往張家跑,等她同意此事後,你再去與曾家人接觸”。
張成離開雲家煆鋪返家途中,心情一直非常不錯,剛一進入自己房間,便趕緊將那兩百兩銀子,悉數從懷中取出後,又妥善地小心收藏好。心中隨之就在默默地計算著,最近兩個月來之收獲,反複計算後得知,自己確實擁有四百六十七兩銀子,如果再掙上百十兩銀子,就可以用其在鎮上,購買到一本最普通下等武功修煉功法。一經想到此事,心中顯得有幾分得意時,不由自主中便開心地笑了笑。
隨即又想到,自己最近幾個月來,武功修為提升速度好象是有些快,後天期中期顛峰境界修為,比起青雲鎮大家族不少同齡人,其境界好像還要高出一些。但隨之又想到,那些大家族少年,均是使用武功修煉功法在修煉,且時常還會服用一些靈丹靈藥,來進行輔助修煉,但其結果也不過如此。而自己僅僅依靠練習拳法掌法,就已達到如此這般境界,這是不是意味著,其家族所收藏武功修煉功法,其等階太過低下還是這些人平時修煉不夠努力,或許是雪藏於家中,不願對外公開宣揚。如果青雲鎮上那些武功修煉功法,其等階確實太低,對提升修為境界作用不大,最好還是不要急於去購買,等今後有高等階功法出現,自己再去購買也不遲。
感覺到腹中那饑餓感,實在是令自己難以忍受,張成趕緊朝廚房走去。一進廚房,見田婷婷正在忙碌著準備晚上飯菜,張成便朝其道“婷婷姐,小弟著實有些饑餓,廚房可有現成食物”。
田婷婷芳齡十六,身高已近六尺,一張形如瓜子臉龐上,那雙水汪汪大眼睛顯得靈動無比。見張成剛一走進廚房,就顯現出一副饑渴難耐模樣,趕緊走至一麵牆壁前,從一個用於盛裝食物竹筐中,取出兩塊稍顯乾硬麵餅,來到張成跟前便道“小成弟,家中現成食物,就隻有這兩塊餅子,如果你餓得實在不行,就先吃上幾口”。
張成連忙接過同時,又趕緊朝田婷婷道聲多謝,雙手各握住一塊麵餅後,便如狼吞虎咽般,一陣迅猛地吃將起來。
見張成如一隻餓狼般,在快速食用著那兩塊乾硬麵餅,田婷婷趕緊從灶台旁,那隻用於儲存熱水壺中,倒上一碗溫開水端了過來,道“小成弟,你快慢些吃,千萬不要噎著,先喝口熱水再吃如何”。
見田婷婷看向自己眼神中,充滿一種濃濃關愛之意,張成又接連一陣猛然咬動,幾口間就將手中那兩塊乾硬麵餅,吞食得一乾二淨。這才接過其手中大碗,又是痛快淋漓地喝上幾大口,隨之就將碗中所盛溫水飲儘,待喘上一口氣後,便道“婷婷姐,最近一個月以來,你幾乎天天來家中幫忙,給兄長端茶倒水,為其清洗傷口,而且還不時地幫助母親操持家務,如此勞累又毫無怨言,凡此種種,無不令小弟感動莫名。這樣吧,等兄長手掌傷勢痊愈,前去你家迎娶時,小弟一定會給婷婷姐,準備一份像樣禮物”。
見張成說話時,臉上一臉真誠,田婷婷臉色頓時便暗淡下來,稍微猶豫著道“小成弟,姐姐與你兄長張勝,兩人雙方之間,早就許下過此生不離不棄之約定,再加上你父母雙親,待姐姐我也如親生閨女般看待,因而,姐姐此生不會嫁與任何人”。
朝張成注視片刻,又是猶豫一陣過後,田婷婷便低聲道“前不久,我家鏢局在護送貨物途中,因遭遇幾十名劫匪之打劫,負責押運鏢隊十幾人之中,有六名鏢師與一名趟子手身亡,兩名鏢頭與四名鏢師,也在那場慘烈搏殺中身受重傷。為支付那些鏢師與趟子手家人之撫恤銀兩,以及為那幾名受傷鏢師療傷,家中所有積蓄全部用光不說,目前,還有近兩千兩需要花費銀子,尚無一絲著落”。
見張成站在一旁,仍然在靜靜地聽著自己往下說,田婷婷心中一陣苦笑過後,這才接著道“就在昨日,家兄就我家鏢局目前所處困境,已與姐姐詳細商談過。聽兄長話中之意,是想讓姐姐斷了與你張家之來往,然後再另擇夫家。不過,此事小成弟儘管放心,除了你家兄長勝哥,姐姐此生不會嫁給任何人”。
見田婷婷說完這番話後,其眼中所飽含著淚水,已開始在一大滴一大滴地往外流出,看得張成心中甚感難受,便趕緊朝其詢問道“婷婷姐,此事,你可曾跟小弟兄長提及過”。
田婷婷連忙使勁地搖了搖頭,道“如此令人傷感之事,這怎能對勝哥說。姐姐見小成弟乖巧懂事,一時間,未能忍住心中之煩躁,這才向你說上幾句”。
張成點了點頭,道“多謝婷婷姐信任,你家鏢局急需銀兩之事,小弟已記在心上”。
感覺到田婷婷所說之事,不僅事關重大,而且又十分急迫,張成向田婷婷道聲告辭,趕緊就朝廚房外走去。見父親正在自家小院倉庫中,忙碌著歸整山貨,便趕緊上前幫忙整理。對於張成前來幫忙,張小凡並未出言勸阻,還是繼續利落地忙於手中活計。
待將所收購到之皮毛山貨,全部捆綁又層層碼放好後,這才道“成兒,自從你大哥受傷後,這一個多月下來,你小子每天總是早出晚歸,也不知在忙些什麼事情。怎麼著,今日為何有空前來搭把手,莫非是因為遇到一件極為難辦之事,需要為父幫忙解決不成”。
見張小凡說話時,看向自己那目光顯得有些嚴厲,張成便道“父親,您老可曾聽說過,田家鏢局不久前,在幫兩家商戶押送貨物途中,因遭遇劫匪搶劫,從而令鏢局損失慘重之事”。
張小凡略微一點頭,道“幾日前,倒是聽他人談論過,這兩日期間,為父也曾就此事問過婷兒,但聽婷兒說,好像田家鏢局並無太大損失,這才未去熊家詳加詢問”。
張成稍作猶豫後,道“父親,不知家中現存積蓄,究竟還有多少,此事,能否向孩兒告知一聲”。
見張成說話時,其目光中滿是期待之色,稍過片刻,張小凡才道“上個月,你兄長幫其他幾家小商戶,從賀雲城運回一批日常生活用品,為感謝勝兒冒著生命危險,才將這些貨物安全運回,這幾家商鋪便將先前所定價格提高了一倍。如果扣去最近一個月,用於收購皮毛山貨之所用,家中現有銀兩總共加起來,也還不到六百兩”。
得知家中現存銀兩數量,張成便道“父親,不知您老人家對婷婷姐,這幾年來之表現感到是否滿意,可否願意讓其成為成兒之大嫂”。
“小成兒,你小子是否皮癢,想要找屯揍不成。你婷婷姐不僅知書達禮,長相俊俏,會操持家務,而且對你大哥,也是出於一片真情。為父正在考慮著,想等你大哥手掌傷勢痊愈後,就讓勝兒與婷兒完婚,如此明擺著之事,你怎可胡加亂說”。張小凡怒聲責罵張成同時,又詳加解釋道。
得知父親不僅十分讚同兄長張勝,與田婷婷之間這樁婚事,而且還想讓二人儘早完婚。張成便將田家鏢局兩支鏢隊,因途中遭遇劫匪瘋狂搶劫,折損鏢師數量,所需賠付撫恤金,及受傷鏢頭所需治療費用,從而令田家陷入困境之原因,一一地予以道出,並勸其拿出五百五十兩銀子,加上自己再出四百五十兩銀子,湊成一千兩之數,爭取儘快給田家鏢局送去,以便使其所受壓力,由此而能得到一些緩解。
得知田家鏢局此次押鏢,損失竟然如此慘重,張小凡朝張成仔細觀看幾眼,又略微點了下頭後,道“成兒,明早用過早餐,立即就將你那四百五十銀兩子,全部帶在身上。然後,便隨同為父一起,去田家鏢局走上一趟”。
一千兩銀子之數,雖然不能滿足田家鏢局銀兩之所需,但也能讓其所麵臨壓力,由此而緩解許多。在田家鏢局客廳內,當張小凡在向田勝之告辭,準備帶領張成離開時,田勝之已然痛快地答應,等張勝左手手掌傷口痊愈,立即就可前往田家,將田婷婷迎取回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