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一哆嗦,但馬上又驅散心中恐懼。
驅鬼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不能膽怯,否則罡炁就會運轉不暢,掐訣行符念咒等等一係列法術也會出現差錯,威力大減。
桃木劍微微抬起,指向女鬼,陳零聲音之中蘊含著一股浩然罡氣,開口道:“孽畜,還不趕緊滾下來!”
女鬼被陳零的氣勢震懾,愣了愣神,但馬上五官又扭曲起來,戾氣暴漲,它不知道為何這個年輕人能看得見自己,也不想知道,誰敢阻止自己報仇,那就先殺了他!
女鬼‘唰’的一下跳下床,四肢著地,身形飛快,倒掛在天花板,腦袋哢嚓一聲扭轉,濕噠噠的長發像是掛滿了水草汙泥的黑傘,齜牙咧嘴,發出尖銳的鬼嘯,甚是駭人。
床上的婦人當場被嚇得‘額’了一聲,腦袋一偏,暈厥過去。
陳零冷笑一聲道:“這種小把戲就彆玩兒了,彆人怕你,小爺也可不怕,趕緊滾去土地廟報道,往地府陰司受審,否則休怪小爺手裡這把殺鬼劍不留情了!”
女鬼愣了下,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不怕自己的這幅樣子,李大福那個該死的混蛋直接嚇的屁滾尿流了。
“滾開!彆妨礙我報仇,否則你也活不成!”女鬼麵容猙獰,厲嘯一聲,一團鬼氣便吹拂而來。
陳零罡氣滲入桃木劍,劍身綻放出一層淡淡的青光,挽了個劍花,將鬼氣打散,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我了!
一腳踩在桌子上,借力而起桃木劍直刺向女鬼眉心,鬼有命門,謂之鬼門,鬼門若破,鬼氣四泄,魂飛魄散!
女鬼不知輕重,居然以手掌去抓桃木劍,結果可想而知,女鬼的手掌被當場洞穿,嗤嗤冒起黑煙,女鬼疼的發出慘叫,一巴掌拍在陳零的胸口,陳零悶哼一聲,跌落下來,穩住身形,拉開衣服,果然有個鬼手印,渾身發冷,趕忙捏了一小撮朱砂抹在胸口同時運轉罡炁,將鬼氣快速排出體外。
女鬼用鬼氣將魂體修複完整,不敢再讓陳零接近,頭發忽然變長,密密麻麻,像是黴絲一般,將整個房頂都遮住,接著頭發像是一條條猙獰的毒蛇一樣扭在一起,從四麵八方纏繞過來。
陳零連忙提起桃木劍,將飛射而來的頭發斬斷,斷發變成一團黑煙消失,但馬上又重新凝聚起來。
這便是鬼祟的厲害之處,所有攻擊都是以鬼氣幻化出來的,因此即便是擋住了,隻要對方鬼氣不散,便能不停的發動攻擊,而且尋常武器,隻會像打在空氣上一樣,毫無效果,可鬼祟打在人身上,卻是有傷害的,鬼氣入體,與活人陽氣相衝,十分麻煩。
陳零腳踩殺鬼罡,一邊躲避著女鬼頭發的攻擊,一邊尋找可用之物,必須將女鬼從房頂打下來,或者接近它才能想法子將其鎮壓,忽然,陳零注意到桌子上的一盤核桃,有了主意。
一劍砍斷鬼頭發,就地向前一滾,抓了一把在手裡,也沒看到多少,吐了口唾沫,然後放進裝著朱砂的口袋,粘上朱砂,以天女撒花的手法打了出去。
核桃打在女鬼頭發上,仿佛烙鐵一般,直接將密密麻麻的頭發燙出幾個洞,冒起黑煙,然後威力不減,正好打中女鬼的麵門。
女鬼當即慘叫一聲,直接從房頂跌落下來,陳零抓住機會,砍斷鬼頭發,飛身撲了上去,桃木劍直指女鬼的鬼門。
女鬼知道這個少年不是一般人,尤其是這把古怪的木劍,竟然能傷到自己的魂魄之軀,忍著劇痛偏轉腦袋,桃木劍沒有刺中鬼門,而是直接穿過了女鬼的右臉,用力向下一摁,將它半個腦袋都切了下來!
女鬼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鬼力爆發,將陳零震飛出去,陳零將一張桌子撞得粉碎,感覺渾身骨頭都要斷了似的,不過女鬼卻是沒注意到,陳零在飛出去的時候,已經將一張地火符貼在了它的身上。
女鬼捂著臉,慘叫連連,怨氣突然暴增,衝向陳零。
陳零冷笑,強忍渾身痛苦,掐訣念咒。
“三界猛吏,火德之精,地起玄火,焚鬼滅妖,急急如律令!”
轟!
前衝的女鬼魂體忽然被一團火焰包裹,鬼氣被燒的黑煙滾滾,痛的滿地打滾,陳零厲聲喝道:“孽畜,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主動前去陰司報道,否則便讓你毀滅在這熊熊地火之中!”
本以為女鬼這下便會投降,誰料它居然嘶吼著道:“你休想!便是魂飛魄散,化作飛煙,我也要殺了這對該死的狗男女!你攔不住我的,誰敢妨礙我,全都得死!”
地火熊熊,女鬼的鬼氣已然被煉化的差不多,火焰燒到她的魂體之上,一張本就隻剩下半邊的恐怖腦袋,頓時劈裡啪啦的響了起來,血肉翻卷,這種視覺衝擊,便是陳零都一陣乾嘔,差點吐出來。
就在這時,女鬼猛地衝向牆壁,準備逃走,然而陳零早就在房間外麵貼了鎮鬼符,女鬼撞在牆上,沒有穿牆而出,被撞了回來,陳零見其冥頑不靈,死性不改,而且怨氣不減反增,便毫不留情,加大罡炁輸出,地火燃燒的更加旺盛。
眼看就要將女鬼燒的魂飛魄散,然而變故突生。
暈死過去的婦人居然醒了,見到這一幕,尖叫一聲,跳下床,直衝房門而去,陳零暗道不妙,這個房間的結界鬼祟打不開,但人卻很容易就能打開,比如開門或者開窗!
陳零連忙伸手抓住婦人的衣服,然而剛剛摔得太嚴重,渾身疼,使不上勁,婦人在極度恐懼之中,力氣還大的出奇,反倒是陳零自己被扯的一個狗吃屎,摔的眼冒金星,掐訣的手也鬆開了,地火符隨即失去效果,地火熄滅,女鬼當即化作一道黑煙,衝出房間。
“該死的小雜種,今日之仇我記下了,等我恢複,先殺了你!”
女鬼那充滿怨氣的聲音從房間外麵傳來,不光是陳零,其他人也都聽的一清二楚。
等陳零掙紮著爬起來追出去,女鬼早已不見了蹤影,氣得陳零一腳踢在門口的水缸上,疼的齜牙咧嘴。